夜晚。
秦川越想越疑惑,孙薇薇之死,疑点颇多,即便是他,却也摸不清一点眉目。
因此,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推开青竹客栈的门,花掌柜在柜台一怔,“这么晚了,你别出门了,小心着了风寒。”
秦川一笑,“早点睡。”
花掌柜俏脸一红,“嗯。”
待客栈门关闭之后,她陡然起身,一颗心砰砰乱跳。
“他的笑,好好看。”
“他让我早点睡,是关心我,对呀,我是太累了,的确该休息了。”
“嗯。”
……
梧桐巷内,月光洒在路上,随着微风袭来,吹起了黑衣青年的衣衫,他飘逸的长发,在月光下更加朦胧。
路上没有行人。
不远处,打更人的声音传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兴许是疲惫了,那人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只是铜锣声,却依旧清脆。
秦川来至孙府外面,将银色面具戴到脸上,之后一个轻跃,则是窜入了院中。
大院很大,时而有手提灯笼的丫鬟,走来走去。
一排排房间没有光亮,可唯有一所房间内,却是灯火通明,在夜色中,唯有一点光芒。
秦川缓缓靠近,背对着墙壁,侧着头,此刻凝望着窗户纸,他将食指沾了点唾液,点开微薄的纸。
一只眼睛望去,房间内,一位白发老呕坐在房间中,而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则是放着两块血淋淋的耳朵。
“是她!”
秦川心中一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看到的蓝天氏。
可白日里见到的时候,她不是白发苍苍,而面色也不是这么苍白,显得满是皱纹,就像是油尽灯枯的老人一般。
房间中。
蓝田氏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浮现一抹微笑,可让人看起来,像是要哭一般,极其渗人!
“天目灵耳,服之可通玄。”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咯吱咯吱……”
秦川一阵犯恶心。
就在此时。
房间内,黑影一闪,一位被黑色大袍子笼罩着的人,此刻站在蓝田氏背后,“你努力修炼,终有一日,会成为修行者。”
“哼,那是自然。”
蓝田氏苍老的脸颊,浮现一抹狞笑。
黑袍人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沙哑,仿若一位中年男子发出的。
秦川能看得出,这黑袍人是一位修行者,但这蓝田氏,显然是被某种邪物,掏空了身体,才致使身体内的生命精气迅速流逝,之后才变作这一副鬼样子。
还有。
至于什么天目灵耳,秦川八万年修行,却是从未听过有这种耳朵。
“小兰的志向,是要继承孙家财产,你答应我的,要支持她。”
黑袍人继续说道。
蓝田氏鄙夷一笑,“她也是我女儿,我自然是要向着她。”
秦川推门而入,戴着银色面具,他又将声音变了一番,让人听不出是他白日里发出声音。
“谁!”
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蓝田氏眼中惊骇,旋即陡然起身。
而黑袍人更是攥紧了双手,一股磅礴的杀机,向着门口处笼罩。
秦川爽朗一笑,道:“二位不必惊慌,你们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三更半夜的,老人家您生吃耳朵,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他的语气,夹杂着些许戏虐。
“小子,听你口气年纪倒是不大,呵呵。”蓝田氏冷笑道:“你算是来对了!”
她厉喝道:“还不杀了他!”
唰!
黑袍人,身影如电,一只手,夹杂雷芒,冲着秦川劈来。
在夜色下,闪烁发光。
秦川不屑一笑,尽管这是一位修行者,可也仅仅刚入门而已。
他便是不冲破封印,单靠肉身力量,亦可轻易镇压。
拳头狠狠击出,身躯如同雷电,疾驰而来,黑袍人明显是闪躲不及,其胸膛,如同大山压顶一般,咔嚓!
“噗!”
一口血水打湿了黑袍。
秦川缓缓走来,黑袍人身子发颤,朝后退去,这一幕,使得蓝田氏大惊,她尖叫一声,喊道:“你……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他很强!”
黑袍人的声音更嘶哑了。
秦川一把揪住他胸口的黑袍,旋即将其脸上的兜帽掀开,顿时,露出一中年男子的脸,他此刻的目光,充满了畏惧。
“前辈。”
“您究竟是谁?”
秦川一笑,“我是谁不重要,可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骗她,说什么天目灵耳。”
“什么?”
蓝田氏眼中惊愕。
黑袍人叹口气,道:“我只是想让我女儿,过的开心一些!”
旋即。
他说出了实情。
话说。
十四年前,他是穷酸书生,她是大家闺秀。
他为了上京赶考的费用发愁,她为了诗词歌赋而发愁。
他发愁的是怎么才能上京赶考,她发愁的是怎么做出上好的诗词。
寒雪飘飘,那一夜,蓝田氏随着蓝田家族的人去打猎,可不小心与人走散,夜晚极冷。
山野之地,却有一所破庙,也算能遮蔽一时风寒。
这一夜。
一位穷书生,也是赶着风雪而来,衣衫冰凉冰凉的。
他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子,虽是言语之中,尽显刁蛮,可却令他极为心动。
但他知道。
从衣着上看,二人不是一个世界的,言语之中,更是不敢有一丝愈矩。
蓝田氏觉得他像是一个闷葫芦,总是拽一些之乎者也,不由略觉好笑。
一所破庙,遮掩了二人身上的寒气,更是平添了一抹生活气息。
可是。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饿了知道吃饭,财狼老虎饿了,又该怎么办?
破庙内,窜进来,四五条饿的发眼睛发绿的豺狼!
穷书生与富家小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二人身上的汗水,在顷刻之间,洗了一遍衣衫。
穷书生就在想,在生死当前,二人皆为野兽之食,又谈何高贵与卑贱?
所以,他也不知为何,突然胆子大了起来。
“蓝姑娘,倘若我们能活着出去,你能嫁给我吗?”
穷书生慢条斯理的说着。
蓝田氏心中一震,断是一句也不敢说,因为她怕,随着一个微小的举动,性命就要被豺狼所戮!
更是在心中,疯狂的埋怨对方。
这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