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儿平躺在地上,四肢逐渐无力,她美丽的大眼睛中雾气弥漫,忽然回想到妹妹还在受苦。
做为她唯一的亲人,她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任人宰割的等待死亡,脑海中闪过这一生些许画面,有幼年乞丐看上她手里的唯一的馒头,那是她乞求了满大街才从一位老人手里求来的。
就为了争这个馒头,乞丐将她姐妹俩狠狠的打了一顿。
她那时躺在地上,也如这般绝望!
大概是想到了这些,应该是对她来说,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儿。
十岁那年,她发誓,这一生都要保护这最后一个亲人,那就是她的妹妹。
徐业带她们姐妹来到寒月城,从此再也不用过无家可归的日子,但是,代价则是需要杀人。
他教她们修炼,最终境界越来越高,杀的好人坏人也越来越多,可是唐婉儿不开心,徐业对她姐妹固然有恩,可她不想这一生都活在杀与被杀中。
她妹妹告诉过唐婉儿,要是哪一天有机会,就不要杀人了,也不要为人卖命了,要对自己好点。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当俩姐妹准备金盆洗手、远走他乡的时候,唐婉儿的妹妹唐九儿被查出是木灵体。
这种体质对天地灵力亲和度极高,若是常处于丹室之内,炼丹之时成丹率更高,会有源源不断的木灵气,加以丹火,可以说她妹妹就是行走的宝物。
徐业这样的人,又怎会让她们离开?
就此。
唐九儿被封锁在炼丹池中,终年不见天日!
此时,徐业轻轻走在唐婉儿身前,说道:“你的性命对我一文不值,可是你妹妹不同啊。”
“岳父大人,这样的美女,您真舍得杀啊?”
陈州南从门外走来,瞧见唐婉儿的容颜,心中陡然狂跳,早先他徐业二女儿之前,他就经常看到这位唐婉儿,可惜他不敢露出丝毫别样的情绪,因为这徐家一家都是母老虎,他不想早点去世。
徐业瞧了陈州南一眼,忽然抬手抽了他一巴掌,“我舍得打你!”
陈州南被打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喜色,点头哈腰,“打的好,岳父教训的是!”
“贱骨头。”徐业喃喃着,忽然眼中精光一闪,他快步走向方外,陈州南见此连忙跟上。
院中,站着两个人,一位少年,衣衫与黑夜融为一体,一位老者,道袍上脏兮兮的,一双豆子般的双眼,此刻眯成一条缝。
“你们是谁?”
徐业并未见过秦川的容貌,故而一脸疑惑,且双眼凝重。
这后院可不是谁想来谁就来的,在前院四面八方的阁楼里,有十八位尊王后期的高手,可以说不是他授权的人,根本别想进来。
可是——
这二人又是如何到达此地的?
“鉴于你快死了,我可以告诉你答案。”秦川不紧不慢的说道,他眉头微皱,这时,一阵阵破空声袭来,天上神虹数百道,紧接着,他们落在地上,变为一个个的修行者。
或手持刀剑,或手持缨戈,但皆是一脸肃然之色,分布与四面八方,将秦川与雀德团团围着。
在秦川二人到来的那一刻,徐业已经传音于武修堂,武修堂不属于九州任何的势力,皆是他麾下的门客。
这些人,很死忠!
徐业微微一笑,“不用给我答案,你二人都快死了,我也没兴趣想要知道你们是谁。”
陈州南冷声道:“此人便是秦川!”
想起前些时日那一幕幕阴影,如今心中犹寒。
秦川像是刚看到他,一脸乍见之欢的脸色,“陈兄?”
“你……你为何在此?”
“雀德,脱鞋!”
雀德嘿嘿一笑,“小友,这么多人,不好吧?”
“有何不好,陈兄可是独恋你鞋子的味道,莫非你不肯让他享用?”
陈州南听到二人在嬉笑,顿时脸色铁青,“你这贼人,今日我岳父在此,你定是难逃一死,却还有脸在此嚣张,当真是可笑!”
“陈兄莫急,今日我给你一百种死法,任你挑选。”
“另外,这有躺椅吗?”
秦川背着手,渡步于诸多修士眼皮子低下,却特有一种闲散的气质。
“我需要躺下说,最近我有些懒。”
“徐城主,你放心,我一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前院的十八位强者是如何死的。”
听到这话,徐业瞳孔陡然一缩,视线在周围晃了晃,他并未感受到还有旁人的气息。
“给他搬躺椅!”
陈州南愣住了,“岳……岳父,这贼人……”
“啪!”徐业冷声道:“搬躺椅。”
陈州南委屈的眼睛中闪烁起泪水,像个小闺女似的乖乖往屋里走,没多久,他搬来一张躺椅,颇有怨气的放在秦川的身后。
“陈兄辛苦了。”
秦川向他笑了笑,舒一口气躺在了那里。
这一刻。
满目尽是杀机的一百多修行者,心中擂鼓一般,有些人则是满脸错愕之色,都这样被围着了,却还这么不紧不慢。
“可以告诉我了吗?”
徐业问道。
他很疑惑,这小子不像是尊王后期的高手,为何能杀那么多尊王后期的修士?
“我不告诉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秦川躺在这里很舒服,纵是刀剑离他眉宇间仅有二尺,可他的语气依然淡然自若。
“混账!”
徐业是个好脾气,向来很少发怒,可此时亦感觉到胸中怒火攀烧。
“杀了这个泥腿子,气死我了!”
“杀了他!”
徐业一连怒吼两声,眼中血丝遍布,这让得陈州南心中抹蜜,那叫一个开心,他期待的终于要实现了。
这个贼人,终于该伏诛了!
“看清楚,这是什么?”
“你敢杀我?”
秦川掏出自家媳妇给的令牌,正所谓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世人皆说,见冥神令者,如见冥神亲临。
徐业揉了揉眼睛,仔细观摩着那呈黑色的令牌,当他想用灵力测探之时,忽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息。
“砰!”
徐业被弹飞了出去,这一幕,让正要向秦川动手的修行者,纷纷为之胆寒。
“岳父大人!”
陈州南连忙小跑过去,将徐业扶起来,之后问道:“岳父您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令牌,瞧把您吓得。”
徐业听到这话,翻了翻白眼,他差点昏厥了过去,但意识告诉他,不能昏厥,必须先扇陈州南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