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霄一想起过去的事情，委屈的心情更加止不住。
“实在是太憋屈了！”一边自己感慨一边哭的起劲。
这个时候陆汉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夜枭住院了，他快死了。”陆汉生干脆利落的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季凌霄愣在当场，呆若木鸡。
季凌霄伸出手，隔着空气去描绘夜枭的脸，眼睛里是满满的爱意和深情。也只有在夜枭看不到的地方，她才能毫无顾忌的表达心情。
这辈子季凌霄没有机会和夜枭一辈子在一起。
病房里原本躺着不动的夜枭，突然表情痛苦的蜷缩了起来，季凌霄吓得没有犹豫，赶紧推开门冲了进去。
“你怎么了？哪里很痛？是不是要叫医生？”
夜枭突然觉得胃一阵抽疼，正难受的时候，突然看到季凌霄冲了进来，满脸关切和心疼的表情让他有些恍惚。就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她还是那个为他担心的季凌霄。
“我叫医生过来，你躺着别动。”季凌霄看着夜枭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也顾不上恨顾不上羞辱，连忙站起来就要朝着医生办公室走。
“别走，阿霄！”夜枭用最后的力气抓住季凌霄的手腕，很大的力气，把季凌霄一下子带回了床边。
四目相对，夜枭的眼神有些乞求：“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你？”
季凌霄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嘴巴里一阵酸涩，她怕一张口眼泪就会掉下来，只能无声的点头。
夜枭好像松了一口气，只是抓着她的手一点都没有松开。
现在去他妈的多年恩怨，去他妈的委屈，去他妈的，他只要季凌霄。
只要她陪在他的身边，不管怎样都可以，不管什么他都可以不计较。
夜枭想明白了，不管阿霄当初是因为什么要离开他，也不管现在是因为什么重新回到他身边，他也不想抱负不想追问了。
一个人生活的这几年实在是太孤独了，没有季凌霄的世界实在是太难熬了。
季凌霄看着夜枭的脸，忍不住鼻子又要很酸了。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了情绪：“你是不是可以先把手松开？我不会走的，我去给你叫医生。”
原本满腹的委屈，在看到他苍白的脸时，全都变成了浮云。
夜枭还爱她，深爱她，只是这段感情，她只能辜负，她没有办法。
“我不用叫医生，你陪着我。”夜枭固执的看着季凌霄，那眼神像小鹿一般，纯洁又可怜，就像多年前一样，季凌霄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我陪着你。我给你带了粥。”季凌霄眼神示意了一下，夜枭才把人放开，然后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季凌霄娴熟的打开保温瓶，用小碗盛出小米粥，然后递到夜枭面前。但是夜枭不接，还用那一双小鹿似得眼神看她。分明就是在说，你喂我。
“你吃不吃啊？”季凌霄举着碗的手都发酸了，夜枭却还摇摇头。
“你怎么不喂我了？”那眼神满满的控诉，就跟季凌霄犯了多么十恶不赦的错误似得。季凌霄气的胃疼。
可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惯性的拿起勺子：“把嘴张开。”
陆汉生查房的时候顺道来看夜枭，走到门口，看到这两腻在一起的人，愤怒的跺了跺脚，然后离开了。
外头的声音显然惊动了里面的人，把原本和谐的泡沫也一一戳破。季凌霄放下了空碗，准备站起来：“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快要死了，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走了。”
这样的气氛太美好，会让人忍不住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和未来，季凌霄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谁说我没事？你把我差点气死！”夜枭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立刻就觉得自己委屈了。
季凌霄顿时就无语了，到底是谁把谁给气哭了啊？不行，抑制不住眼泪了。
夜枭一抬头就看到季凌霄嘴巴一扁，一副快哭的样子，他立刻就慌了，什么面子什么埋怨都是浮云。
“你别哭啊，都是我的错还不行么？”
“本来就是你的错！什么叫还不行？”季凌霄嘟囔着，又伸手去揉眼睛。
夜枭的指尖却赶在她之前，落在她的眼角，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无比温柔的哄她：“就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阿霄，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季凌霄哼哼唧唧的瞪他：“谈什么？”
“谈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这是夜枭的心结，他很想要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想谈。”那段记忆刚刚才回忆过，一想起来就无比的心烦。她不能的拒绝。
“好，那我们换一个话题。”其实季凌霄虽然离开了她，可是她在国外的发展他都悄悄的看在眼里，这么多年她没有过一次绯闻。
所以当初离开，绝对不会因为是背叛，夜枭知道她是有苦衷，他生气的是，为什么她不肯说出来一起分担？
“既然你都回来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重新开始？”这话说的夜枭心里发苦，也是他最想不明白的事情。
阿霄回来拼命的要滚上他的床，他都说了只要在一起，任她为所欲为了，可是她却一口拒绝，连思考都没有。
难道他夜枭在她的眼里，只剩下睡这个价值？
季凌霄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不能告诉夜枭当年是他母亲棒打鸳鸯，她也不能告诉夜枭，现在只是为了生二胎救儿子。
她更不能让夜枭知道儿子的存在，她已经失去了夜枭，儿子现在就是她的命啊！
夜枭提出来的所有问题，季凌霄都没有办法回答。
太沉默的气氛，太压抑的两个人。
“我想我还是离开吧，夜总什么时候肯让我爬床了，我的电话你是知道的哦~”季凌霄又换上一张妖娆的厚脸皮。
给夜枭抛了个媚眼就打算溜之大吉。
“阿霄！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夜枭了，我可以保护你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季凌霄关上病房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夜枭的嘶吼，眼泪到底是落了下来，却没有人能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了。
“该死！”夜枭一拳砸在床上！
“你都盯着她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是查不到她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么？”陆汉生倚着玄关，有些同情的看着夜枭。
“查不到，当年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征兆的就消失了，直到半年之后，我才在海外一部电影里看到她。”夜枭又想起过去那段痛苦的回忆，眼神失去了焦距。
“你有没有想过，是谁之前阻拦你寻找她呢？万一就是豪门老套的剧情呢？”陆汉生耸了耸肩膀，想起他和李萌萌，目光暗淡。
“什么豪门剧情？你说的清楚点。”夜枭抬头，目光疑惑的看着陆汉生。
“当时你还没有继承夜氏，你家里那几个兄弟跟你的母亲斗得还很厉害，那时候你不是说要放弃夜氏跟季凌霄在一起么？”
有的时候，人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夜枭忽然想起来，母亲曾经苦口婆心的劝他好好回来继承夜氏，不要在外面晃荡，可是自从阿霄走了之后，母亲很少再说这句话了，难道真的是母亲逼走了阿霄？
“可是如果真是豪门剧情，就算我妈拿着一个亿砸在阿霄的脸上，她都不会离开的。”夜枭说的十分笃定，在这一点上他一直都很有信心。
陆汉生摇了摇头：“如果是真心相爱，季凌霄肯定不是因为钱才离开。我记得当时她的母亲还在生病？”
夜枭突然睁大了眼睛，的确，当初阿霄的母亲也随她一起消失了。
难道说，这就是阿霄当初离开的原因？
“你比我好太多。”陆汉生见夜枭已经反应过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萌萌的上一代是世仇，可是你就不同了，季凌霄你可以把她争取回来。”
“你说得对！”陆汉生的话让夜枭彻底醒悟。
他要去调查，是不是母亲当初见过了阿霄！
三两下拔掉了手上的针管，夜枭就干脆利落的站起来穿衣服。
“你还在输液呢！不用这么着急吧？”
“还输什么液，我刚刚不是喝了小米粥了么，胃里暖烘烘的！”夜枭已经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
陆汉生双手环胸：“真是有情饮水饱，又把媒人扔过墙。”
夜枭离开医院直奔夜氏老宅，管家一看见夜枭立刻迎了上去：“大少爷，您回来了？”
“恩。”夜枭不咸不淡的答应了一声，然后看着管家道：“你跟我来一趟书房。”
夜夫人在夜枭继承夜氏之后，就长年旅居国外，所以老宅里只有管家在看着家。
管家跟着夜枭到了书房，疑惑的开口问道：“大少爷，您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管家，你老师告诉我，当年我母亲是不是见过了阿霄？”
这句话一问出口，管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有些犹豫的问道：“大少爷，都已经过去那么久的时间了，您问这些干什么？”
管家打了个哆嗦，最后还是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最后看着夜枭的脸色，犹豫的劝道：“大少爷，夫人也是为了您好……”
“滚出去！”夜枭双手捂住脸，掩盖脸上那些疲惫难堪的表情。
管家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无奈的退出房间。他一转身立刻就给夜夫人打了个电话。
“夫人，大少爷刚刚怒气冲冲的回来，问我当年您是不是见过季凌霄的事情。”
电弧那头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知道就知道吧，也该是知道的时候了。”夜夫人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当年我那样试探季凌霄，不过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有多爱阿枭，没想到这丫头性子倔强，居然真的一声不响的就走了。的确是我亏欠了这个孩子。”夜夫人的声音温柔又带了些愧疚。
管家忍不住说道：“要不要告诉少爷，您真实的用意呢？难道就让少爷一直误会您么？”
“不必了，虽然当初我只是打算试探，可是那件事还是发生了不是么，既然已经犯错了，我就要承担错误带来的后果。管家，帮我照顾好阿枭。”
“夫人，我明白了。”
书房里，夜枭垂着头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他脑海里晃过的全都是季凌霄的脸，难怪他提出复合的时候，她会拒绝的那么干脆。
原来当年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说什么要给她全世界最好的！都是他放屁！
想了很久的时间，夜枭决定，这一次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阿霄逃走了，当年他没有能力保护她，现在他要为了她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