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毕业后的生活还不至于困顿到那种程度。”
卖花壮汉有些庆幸,“我就读的大学包分配,专业性很强几乎没有什么可替代性,等我毕业后谋一份差事应该还是不难的。”
顿了顿,卖花壮汉又补充了一句:“前提是我能毕业。”
这大只佬中文水平针不戳,“谋差事”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楚子航眼神突然闪动,看了眼艾坤,又凝视着卖花壮汉。
“卡塞尔学院的?”艾坤问。
中文水平很高、学校包分配、专业性很强,就差直接把卡塞尔的学号给念出来了。
“你们也是?”卖花壮汉有些惊奇,仔细审视了一下三人的样貌,也算预料之中。
楚子航与艾坤同时从口袋中掏出卡塞尔的学生证,封面镌刻有银白色世界树花纹,枝繁叶茂。
卖花壮汉也掏出了份一模一样的证件。
“你们谁是艾坤?”卖花壮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我是。”艾坤展开学生证,亮出学生证上的名字与编号。
卖花壮汉看了眼学生证,又抬起头仔细审视一眼艾坤的穿着打扮,以及艾坤身旁酒德麻衣的衣着。
古驰的鞋子、爱马仕的T裇、爱马仕的包包、香水应该是馥马尔的一轮玫瑰,已知是富婆中的极品了。
“师弟好,师弟好!”
卖花壮汉一秒换脸,堆砌出殷勤与谄媚的笑,主动向艾坤伸出手,“我是你的师兄芬格尔·冯·弗林斯,你喊我芬格尔就好。
古德里安教授让我来接你,咱们是异父异母的同门师兄弟啊,以后可得互相照应着。”
这就是那只血统降到D级,畜生不如的孽畜?
艾坤伸出手与芬格尔握在一起,“古德里安教授没给你我的照片吗?”
“给了,但是不太像。”
芬格尔从花篮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的艾坤还戴着那幅黑框眼镜。
尽管五官没有变化,此刻摘下眼镜的艾坤与照片上的形象,气质差距实在是太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教授没说,你还有两个同伴。”芬格尔又看了看楚子航和艾坤,容貌同样出众,应该也是卡塞尔的学生。
“其实只有一个,我是来送行的。”
酒德麻衣抬起手朝芬格尔打了个招呼,笑眼盈盈又挽住身旁艾坤的手臂。
“女朋友?”
注意到酒德麻衣腿上与艾坤的几十张合照,芬格尔察觉到商机,又推销起他的玫瑰花。
“玫瑰滞销,帮帮忙吧师弟。
一支5美元,师弟女朋友那么漂亮,买一支玫瑰花给你的女朋友吧。
而且所有的盈利我都会捐给卡塞尔学院的贫困生,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大爱无疆啊师弟。”
在卡塞尔没有人比芬格尔更贫困。
“只是普通朋友。”艾坤解释一句,并没有掏钱的打算。
“普通朋友也能再发展发展嘛。”
芬格尔又看了看两人,俊男靓女,虽然师弟的气质明显胜出不止一筹但酒德麻衣也不差,还是个富婆。
除非师弟打算一辈子单身,否则不可能找到比这富婆更好的选择了吧。
艾坤不为所动。
“唉。”
芬格尔叹息,郎心似铁,师弟不愿意买也罢,这刚从路边花圃偷摘的玫瑰花可不能浪费,必须得再专车到站前赶紧找个冤大头卖出去。
正要离去,芬格尔忽然被酒德麻衣喊住。
“一共有多少支玫瑰?”
芬格尔大喜过望,翻开花篮数了数,“一共7支,一支5美元,总计35美元。
弟妹你全要的话我给你打个折,30美元成本价,连篮子都送给你!”
那户人家的花圃总计也就种了十几株玫瑰,其中还有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本着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原则,芬格尔也没好意思偷摘太多。
“打折就不必了,玫瑰的花语是爱情,真爱永远不会打折。”
酒德麻衣打开爱马仕包包,翻了几下也没有找到5美元的零钱,干脆取出两张20美元面额的钞票递给芬格尔。
老板大气,老板发财。
芬格尔喜笑颜开,接过钞票揣进口袋,看酒德麻衣也不太在乎5美元的找零,又动起歪心思。
“弟妹真是不巧,我身上也没有零钱找不开,要不我以你和师弟的名字,把这5美元的找零捐给卡塞尔的贫困生吧。”
是个会说话的。
“可以。”
酒德麻衣也不在乎5美元的找零,“花篮你自己留着吧,把我的花包起来就行。”
又省下1美刀。
“好的、好的。”
芬格尔笑逐颜开,像是一只谄媚的柴犬。偷摘的花自然没有包花用的玻璃纸、雾面纸,环顾四周,看到火车站门口派发芝加哥论坛报的报社员工眼前一亮。
2002年8月,芝加哥论坛报率先推出免费的小报,该报包括有十几个版面的内容,周一到周五都有员工在地铁口、火车站、机场免费派发。
该报主要盈利方式靠刊登在报上的广告,当然能不能盈利不重要,据说这份报纸背后有两个党派之一做靠山,最大的作用还是潜移默化地拉选票。
两分钟后,芬格尔去而复返,手里已经多出一份刚要来的芝加哥论坛报。
撕下来一张报纸,小心翼翼地包住玫瑰花的花枝,芬格尔把花束递给富婆,“花枝上的刺已经被我掐掉了,弟妹放心拿,不扎手。”
酒德麻衣接过花束,七朵玫瑰娇艳欲滴,在这七月份的艳阳天保存方式又简单粗暴,看得出都是刚摘下不久的玫瑰花。
将花束凑到面前轻嗅一下花香,酒德麻衣便将花束双手捧至身旁的艾坤面前,“送给你的,学弟。”
很直球,结合刚才两人的互动与对话,芬格尔已得出富婆老板在倒追学弟的结论。
“答应她,答应她!”
芬格尔振臂高呼,为救他于水火的富婆老板助威。
过往的行人投来目光,看到艾坤与酒德麻衣后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跟着芬格尔起哄,同样振臂高呼。
“答应她,答应她!”
“答应她,答应她!”
……
答应什么答应啊。
艾坤单手掩面,最近半个多月每次戴上眼镜都会被酒德麻衣霸道地摘下,顺便把头发给梳上去,他已习惯因过于出类拔萃的颜值与气质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但这种阵仗他是真没有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