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路上,林三哥手心一阵阵冒汗。
作为燕京城土著,林三哥知道在这座城里,有很多地方都是禁区,闲人勿进。
但很少有像龙潜别院勿进到那种规格。
别的地方勿进,顶多你不小心闯入了,被人赶出来。
这地方,你连不小心闯入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别院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住在里面的主人,全都是军部元勋级别的大人物,是受到最高规格保护的大佬。
真要硬闯,会被当场击毙。
林三哥有点怀疑张哥递给他的通行证真伪。
这证件要是假的,哪怕他是林家三少,那帮常年保护元勋巨鳄的警卫团,也不会给面子。
林三哥满头大汗,想问,但牢记着老爷子说的话,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本本分分当回司机就行。
可如果这证件是真的…
如果张哥说他在里面有套房子,也是真的…
他谁啊?
能在龙潜别院住三百平大别墅?
能有个厕所那么大的落脚点,拎出来都是权势滔天的大牛了。
林三哥脑子飞速旋转,很快,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张哥的父亲,曾是无双国士,拥有一块龙魂令牌。
那这套房产,应该就是张哥继承了他老爹的吧?
那就合理了…
林三哥长吐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还没靠近龙潜别院,就被狙击手爆头。
可前往龙潜别院的路,林三哥一点也不熟,好几次还是张若愚提醒,才避免他跑岔路。
林三哥越开,越满头大汗。
当轿车穿过层层警卫,停在别院外时,林三哥被眼前的阵仗给吓懵了。
全都是全副武装的精锐部队防御。
每个站岗军人的脸上,写满锋利与庄重。
咔嚓。
张若愚推门下车,林三哥尾随其后,还没来得及询问张哥这车就这么停在门口,会不会被人拖走时…
别院外数十名站岗军人纷纷敬礼,向张若愚行注目礼。
他们神情激动,异常亢奋,眼神狂热之极。
张若愚回敬了一个礼,下意识道:“稍息。”
然后穿过别院门禁,朝别有洞天的龙潜别院走去。
林三哥看得瞠目结舌,汗流浃背。
他终于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提前给自己打招呼了…
老爷子这是怕自己露怯,不想让自己太狼狈吧?
这世面,林三哥真没见过。
要不是张哥带路,他可能一辈子也没资格走进这每一寸土地,都武装到极致的龙潜别院。
龙潜别院严格来说,就是一处燕郊的别墅区。
除了警卫力量惊人,也就是绿化更好一些,占地面积更大一些,途中,还不时有警卫部队巡逻。
而每一波巡逻的部队,都会在见到张若愚时,戛然止步,然后干脆利落地敬礼。
直至张若愚走远,那帮警卫部队才会收回那振奋人心的眼神,继续巡逻。
张若愚轻车熟路地来到一栋别墅前,门口的警卫如出一辙的敬礼,情绪亢奋。
“我的房子就在拐角尽头,钥匙在门口地毯下面,你去休息一会,或者你去先去把车登记了。”张若愚淡淡看了林三哥一眼。“我今晚可能要很晚才回家,你要闲得无聊,也可以自己先走。”
“不无聊!”林三哥当即表态。
无聊?
谁他妈来这儿还会无聊?
他就算只是在人工湖旁溜达两圈,没准就能遇到曾在军部居功至伟,名震海外的军部大将!
更别说,他对张哥的房子,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三百平大别墅啊…
他一路走来,最大的估计也就三百平,封顶了都!
“嗯。”张若愚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另一栋别墅。
小姨让他跟着自己。
小姨的外公,也让他给自己当司机。
他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只要小姨想知道,他随时可以和盘托出。
又或许,以小姨对自己这么多年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当兵十年,小姨会不打听自己的消息?会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刚推开门,里屋就迎来一个两鬓斑白,但五官周正挺拔的男人。
五十多岁,腰板坚挺,看起来极有威慑力。
“怎么又是你?”张若愚皱眉,淡淡瞥了男人一眼。“怎么哪都有你?阴魂不散呢?”
“我收到通知才来的。”男人耸肩,一脸不屑。
可望向张若愚的眼神,也有点情绪波动。
“我什么时候通知你了?”张若愚反问道。“这会议往年就我和四个老狐狸参加,你级别又不够。”
“姓张的!你他妈什么意思?牛逼了就不把老子这个恩人当人看?别忘了,当年你他妈之所以能授将军,还是老子冒死改了你的履历,把你从二十六岁,改成四十五岁!要不你他妈能是人人仰望的张将军?”
“我没报答你?我把你儿子弄进北莽,亲手调教了好几年。要不他能获战神封号?能成为北莽中流砥柱,跻身北莽八大天王?”张若愚撇嘴,眼中却有见到老熟人的亲切。
“行了,别扯嘴皮子了。”秦汉山一把搂住张若愚的肩膀,怪亲热的。“那几个老狐狸都在楼上等你,我就过来凑个热闹。你们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也不爱听。”
“不过待会那几个老家伙要是想提拔谁,未来捧谁,你可得投我儿子秦欢一票。他可是你的铁杆脑残粉!你不能不宠粉!”
张若愚瞥了秦汉山一眼,淡淡道:“秦欢要知道你天天给他走后门,托关系,他得打断你的老腿。”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他妈逼我这么干的!”秦汉山皱眉道。“这没出息的老娘们,净想着歪门邪道,也不看看他儿子是谁的种!”
说罢,见张若愚面露不耐烦之色。
大手一挥道:“行了,开你的会去吧,我也就是随口抱怨两句,你可千万别背刺我,那婆娘最近脾气贼暴,我已经在沙发上睡好几天了!”
“哦。”
张若愚淡淡点头,又拍了拍秦汉山的肩膀:“听说你今儿去过上官家?”
“就是吃了顿便饭而已。”秦汉山耸肩,随即又催促张若愚道。“赶紧上楼吧,屁大点事跟我墨迹什么?我还能让你为了这么点屁事吃亏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