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记得清清楚楚,那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他那天运气特别好,逮了三只山鸡,还挖到一棵何首乌,他从村里赶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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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东西品相不错,没费多少功夫就脱手了。
二柱子难得的在小摊上吃了一碗素面,就是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许兰芝。
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不施粉黛,却有种超凡脱俗的美感。
彼时,她两眼茫然的跟在一个老妇身边,一脸疲倦与不安,纵使如此,也难掩她的俏丽,路上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只那一瞥,便一眼万年,成了二柱子心里的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
二柱子不敢盯着人家姑娘看,忙低头吃面,那一碗面不知吃了多久,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那姑娘的影子。
二柱子怅然若失,魂不守舍,不过细细一想,他就在心里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人家那姑娘国色天香,自己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他扇了自己一耳光,自言自语道:“傻瓜,别做梦了!”
这一巴掌把他打醒了,他这才发现天都黑了,再不出城,城门就要落锁了。
他急急忙忙的出了城门,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
走了走着,却发现不远处有两个女人的背影,单看那衣服的花色,他就知道,是他今天在街上遇到那两人。
二柱子的胸口彭彭直跳,这也太巧了吧,在这荒郊野岭的也能碰上,他想起村里老人讲的狐妖的故事,他觉得这两个女人肯定是狐妖变的。
二柱子想跑,又有些舍不得,就这么远远的跟着她们。
两人不时的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二柱子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跟着她们。
突然,远处蹿出几个人,他们一步步向那两个女子逼近,有人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
那妇人大声说:“接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你们休得无礼。”
一个粗犷的声音哈哈大笑说:“爷们已经跟了你们一路了,现在路上连个鬼都没有,更别说是人了,就安安心心让爷们享受吧。”
那女子吓的大声喊:“刘妈,救我!救我!”
那妇人想去救人,可是被一个莽汉一脚踢到,半天没爬起来。
那三四个人就恶狠狠的去侵犯那姑娘。
二柱子见大事不好,忙掏出腰间别的镰刀,飞快的跑了过去。
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抬起镰刀像砍西瓜一样朝那些人砍去。
二柱子的突然到来,把那几个歹人打的措手不及,他下手又狠,几个人都受了伤,和二柱子缠斗了好一会儿,二柱子虽然受了伤,还是拼死抵抗,只得逃了。
再说那姑娘,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全程埋着头哭,那妇人讲她护在怀里好言劝慰。
等到那些坏人走了,那妇人将她安置到一棵树边过来道谢。
此时天已经黑了,只有朦朦胧胧的微光,那妇人打量了一下二柱子,福了福身子说:“多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道壮士年方几何,家住何处,可有婚配?”
二柱子懵了,这是道谢还是查户口呢?他也不好作答,只关切的问:“那姑娘没事吧,可有大碍!”
那妇人说:“我们姑娘只是被吓着了,多亏壮士及时出现,才保全了我家姑娘的清白。”
二柱子心疼的看着不远处那姑娘的背影,真想亲自过去看看她,确认她没事才好安心,却又不敢造次。
那妇人又问了一遍:“不知道壮士”年方几何,家住何处,可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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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子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说:“我现在十六岁,是青岩县唐家沟的人,我是个孤儿,婚事没人操心,现在还是一个人呢。”
那妇人听了竟有一丝欣喜:“壮士尚未婚配,是个孤儿,又住在偏远的村里,真好。”
说完就小跑着到那姑娘那,两人滴滴咕咕说了半天话,之后那妇人又跑过来问:“请问壮士可愿意再帮我们一个忙!”
二柱子心系那姑娘,别说帮个忙,现在要他的命他也给啊!
二柱子连忙点头答应:“夫人,您请说!”
那妇人跟二柱子解释说,那姑娘是好人家的孩子,只是家中遭逢变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亲朋好友都不敢接济,如今无依无靠,只得寻个地方隐姓埋名过日子。
那妇人见二柱子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家里又没别人,寻思着直接把姑娘许配给她。
二柱子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生疼生疼的,这是在是太魔幻了,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呢。
二柱不敢相信那妇人的话,追着她再三确认,那妇人只说家里遭逢大难,只要能保住那姑娘的命就好。
二柱子也想过他们有可能是骗自己的,可仔细一想,自己一穷二白,就有一间四面漏风的破屋,有啥可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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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家姑娘不知道这种情况啊,二柱子老老实实把自己情况交代了,说自己穷的叮当响,只怕委屈了那姑娘。
那妇人扭头问那姑娘:“兰芝,这壮士说他一穷二白,你到底愿不愿意嫁她。”
那女孩惊魂未定,带着哭腔说:“刘妈,我能留下这条小命已是不易,哪里有嫌弃别人的道理,一切全凭您给我做主了!”
二柱子喜出望外,今天真是走大运了,白捡了一个媳妇。
虽然她来路不明,可是就冲今天看见她那一眼,二柱子心里认定她是个好姑娘。
就算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横竖她是自己喜欢的人。
那妇人又问:“我们姑娘都表态了,你可愿意!”
二柱子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忙说:“我愿意,只要姑娘不嫌弃,我现在就带她回家!”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天空闪过一个红色焰火,不大却很耀眼。
那姑娘有些欣喜的说:“接咱们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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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可算是来了。”
又看了看二柱子说:“壮士,接我们的人来了,姑娘暂时不跟你去了,我们的人也不方便让你瞧见,不如这样,三天之后,你在村口等着,一定会有人把姑娘给你送来的。”
二柱子心里凉了半截,这事已然是黄了,他也没跟那妇人理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呢。
他迷迷湖湖的应了一声,转头就走,却听得那姑娘说:“小女子今日衣衫不整,不方便相见,就把这根银钗交给公子,三日之后,咱们凭此钗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