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东明律师事务所主任办公室。

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首先探进来的是钱眼开那硕大的脑袋。接着，钱眼开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哎，哎，我说，屋里有人呢！你怎么不吭一声就闯进来呀？哎呀，我说你有没有点礼貌呀？”阿蛮提示钱眼开道。

“李阿蛮，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你也能算个人？我找季主任，季主任上哪去了？”钱眼开不屑地问。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找揍是吧？”阿蛮上去对着钱眼开的面部就是一拳。

“你，你敢打人？你这个独眼龙，我非弄死你不可！”眼冒金星的钱眼开冲了上来，狠狠地扑向阿蛮。阿蛮一闪身，钱眼开扑了个嘴啃泥，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哎呀，钱大律师，我说你这是要参拜我表弟吗？哪有这样参拜的，你这个动作可不是太标准呐。你站起来，我教你如何参拜——”马楼儿突然出现在门外。

阿蛮也吃了一惊，他刚想和马楼儿打招呼，马楼儿趁着钱眼开趴在地上，看不到身后。赶忙向阿蛮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

阿蛮便静静地站在那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哎呀，没事，没事，我们的钱大律师不小心摔了一跤！地板太滑，不好意思！”阿蛮打了个哈哈，将钱眼开的丑态想给遮掩过去。

钱眼开从地上吃力地爬起来，刚想再次扑向阿蛮，听到马楼儿的声音，便没好气地问：“马楼儿，你找谁？”

“哎呀，我的钱大律师，我当然是找你了，我有个桉子想找你办哩。你难道不欢迎一个财神爷上门吗？”马楼儿诙谐地说道。

“料想你也是找我的，你别看你那表弟坐在季主任办公室里，他早已被市律师协会除名了，他今天肯定是来求我们季主任帮忙的！”钱眼开一听马楼儿是来找他办桉的，一股怒火被他强压了下去。他弹了弹身上的泥灰，对马楼儿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找他也没有用啊，再说了，他已经和我表妹离婚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我找他干嘛。”马楼儿趁钱眼开不注意，边说边向阿蛮使眼色。阿蛮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领会。

“等季主任回来，告诉他我找他有事。”钱眼开恶狠狠地瞪了阿蛮一眼，甩下了一句话，领着马楼儿就离开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个细高挑的小伙子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阿蛮抬起头，他不认识，但他出于礼貌，站了起来：“小伙子，你找季主任？”

“你不认识我，哦，我可认识你！你就是那个律师界的败类，被除了名的李阿蛮。我是孙帅律师，请你出去，你不要弄脏了季主任的椅子！”小伙子怒气冲冲地用手指着阿蛮的鼻子说道。

“你这小子说谁呢？你欠揍是吧？”阿蛮说着就飞起一脚，把孙帅踹翻在地上：“怎么样和比你大的人说话，老子教你一招！免得人家说你有娘养，没娘交代。不知好歹的东西！”

“你，你敢打人！”孙帅从地上爬起来，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小孙，你干嘛呢？搞得这么狼狈。我今天来晚了，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们所新上任的李主任！”季东明突然走了进来，对孙帅道。

“什么？你说什么？季主任。”孙帅张大了嘴巴。

“我说忘了跟你介绍了，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担任东明律师事务所主任了，由这位李阿蛮同志担任，你过去把钱律师等人找来开个会，我在会上集中宣布一下。”季东明郑重说道。

“这，这，实在是对不起，李主任……”孙帅嗫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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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小伙子，咱这叫不打不相识嘛！去吧，去通知开会，这才是你现在的任务！”阿蛮向孙帅挥了一下手，向孙帅露出了一个宽容的笑容。

“是，李主任！”孙帅点了一下头，出去了。

“丽丽呀，你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地板被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弄的挺脏的。”阿蛮招呼了一声对面内勤办公室的刘丽丽。

“好的，李叔！我知道你能对付了他们。我都看到了，我故意没过来介绍的。”刘丽丽应声赶了过来，向阿蛮宛尔一笑。

……

钱眼开办公室。

“钱律师，这次我要起诉孔传友和孔传山，他们两人欠我三万块钱，不给了。你能否帮我代理一下？”马楼儿点上了一支烟，慢悠悠地问。

“孔传友？就是高红原来的那个对象？这个东西，忘恩负义，应该起诉！你说的那个孔传山就是大埠村的支书嘛。身为国家干部，欠钱不还更是可恶！”钱眼开拍了一下桌子，故作愤怒的说。

“你说的一点不假，钱律师。他们说他们村修水库缺钱，付给高利息。我就借了三万块钱给他们。现在他们不还我。我怎么办呢？”马楼儿吐了两个烟圈，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情。

“那你当时让他打了个借条没有？”钱眼开殷勤地为马楼儿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马楼儿面前的桌子上。

“当时幸亏让他们打了个借条，不然的话，现在我就难办了。”马楼儿呷了口茶，他感觉有点烫，但又不好吐出来。只好望了望天花板强咽了下去:“哎呀，你们的天花板真是很平整！”

“这个好办，老马啊，你就放心吧。你只要把律师费交了，剩下的事就是我的了。”钱眼开大包承揽的说。

“好的，那我回去再向他们要一要，他们如果实在不给的话，我就来找你打官司，钱律师。”马楼儿将烟屁股扔进了垃圾桶:“你看要多少律师费呢？我回去准备一下。”

……

两人正说着话呢，孙帅推开门:“钱律师，李主任通知你开会呢。”

“你瞎扯什么？哪个李主任？”钱眼开有些疑惑的问孙帅。

“就是刚才坐在季主任办公室里的那个李阿蛮律师！”孙帅道。

“什么？谁同意的？我是这个所的合伙人，我没有点头，谁敢换主任？小孙，你抓紧把季主任叫到我的办公室来！”钱眼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