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太太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做主。”
顾准的声音响了起来。
简单回头看去,就看到顾准从他的车里下来,不知道苏老师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脸色很是难看。
简单抿了下唇角,毫不意外地发现,站在面前的苏老师满脸苍白与痴迷。
她喃喃自语道:“顾先生,你终于来见我了……”
顾准大步走来,牵起简单冰冷的手,“谁允许你到我太太面前挑拨离间?”
“顾先生,我不是在挑拨离间,我说的都是事实。让她知难而退,才是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是我会保护她,她也有能力去应对这一切。我们夫妻之间,不需要一个第三者来指指点点。”
顾准的严词,让苏老师本就苍白的脸,更是难看了一分。
毫无疑问,现在顾准将简单完全庇护在身后的姿态,深深地刺激到了她。
她费尽心思在这里蹲简单,就是想要劝退简单,把顾家太太的位置让出来。这样,她就有机会了!
她还想再多说几句,但顾准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耐心,挥了挥手,几个保镖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拖着苏老师就走了。
保镖的出现,无疑是坐实了顾准的身份。
简单一方面觉得震惊,一方面又感到滑稽。
之前她和徐念安一直都在同情怜悯那位传说中的首富太太,被丈夫蒙在鼓里这么久,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结果现在事实就是,她是那位首富太太?!
简单甩开了顾准的手,眼神中带着几丝冷漠,“顾先生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难怪了,他好像什么难事都能做到,对于她们来说几乎是无解的局面,他三言两语就能解决。
连傅明章这样高不可攀的总裁特助,都要给他几分颜面。还有之前在学校里,那副校长一看到他,脸色就变了。
全都是因为,他才是那个掌管顾氏,让人闻风丧胆的首富总裁!
可是在她面前,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冷血无情的那一面,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地温和。所以她才会一次次地相信,他那些拙劣到令人无语的借口!
他们全家……都在欺骗她!
简单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泛冷,不仅仅是面前的顾准变得陌生起来,连顾奶奶和那两个孩子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你和我结婚,目的究竟是什么?顾先生这样身份的男人,不缺结婚对象吧?”
“隐瞒身份,是不是在担心我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你信不过我的人品,所以一直在试探我?”
“如果不是苏老师来了,这个秘密你们又会瞒着我多久?”
简单的声音很平静,但正是这样的平静,让顾准不安。
他握住了简单的手,“我本来打算这周和你坦白的。简单,之前隐瞒身份,的确是我的错。我对你有所怀疑,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已经发现这是我的误会!”
“奶奶真的很喜欢你,是我让奶奶帮忙一起隐瞒你,你别怪奶奶。我们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奶奶喜欢你,所以我答应了奶奶提出来的,娶你的建议。”
简单现在对顾准整个人都充满了怀疑。
一旦推翻了顾准的身份之后,之前所有的相处也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她根本无法判断,现在顾准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段时间,她就想是活在了一个被精心编造出来的谎言之中,什么都是假的!
简单的脑子乱糟糟的,再次挣脱顾准的手,“抱歉,我现在无法冷静下来听你的解释。”
小区路口正要有的士路过,她叫停的士,转身钻到车里,火速离开。
顾准看着开远的的士,剑眉拧起。
他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追上去,以蛮横的姿态,让简单听进去所有的解释和苦衷。
按照简单的性格,即便当下她无法判断,但冷静下来之后,也能理解他的初衷。
但顾准想了想,脚步还是顿住。
与其让简单理解自己,他宁愿给简单一点喘息缓冲的时间。
是他有错在前,要是再逼迫着简单去原谅,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更何况,比起最终的结果,他更在意的是简单此刻地心情。
……
简单坐上了的士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以前和简家人吵架,她会去徐家住一个晚上,和徐念安聊些开心事,第二天又和一个没事人儿一样照常上班生活。
但现在,徐念安应该是在陪温时言。两人的相聚来之不易,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破事打扰徐念安。
但不去徐家,又能去哪儿呢?
简单茫然地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脑子却是空的。
从后视镜里看到,顾准并没有追上来,她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知道,现在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顾准。
之前她觉得自己有家了,现在才发现,原来家是假的,是被精心塑造出来的。
只是她一个人的家,不是顾准和那两个孩子的家。
他们都是为了这个谎言,而精心排演的演员。她对着三个演员,竟然也有要和他们长长久久生活在一起的念头。
倒是可笑!
手机不停震动,简单也懒得去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的士最终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简单下了车,进去开房上楼。
之前她是很介意酒店的卫生条件的,出行的时候总会各种检查。
但今天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开门之后,就将身体往床上一滚,瘫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
整个脑子都是凌乱的,再怎么梳理,也只有顾准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他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捏造出来的这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每次她都信以为真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会觉得,她像个傻子一样,被忽悠得团团转,从未有过任何的怀疑?
简单忍不住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枕头里,低声啜泣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简单胡乱地擦了擦脸,扬声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