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木江两人都跟着胡奥多采集进入死亡区所要准备的物资。
他很挑剔,基本可以说是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搞得白狐都走得有些脚疼,内心积压了一肚子的火气。
木江虽然脚也走得有些疼,不过内心却很欣慰,因为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胡奥多属于是那种胆大心细的人,如此一来,这一趟穿越死亡区之旅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至少方向是这样。
买完所有物资设备后,天刚好黑了下来,三人回了胡奥多的家,胡莉早已烧好了饭菜,干菜四道,烧菜四道,凉菜四道,炖菜四道,是他们当地有名的“十六庆贺宴。”
这一夜三人都睡得很早,只有胡莉辗转反侧,一夜失眠。
口口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第二天清晨,三人坐上了一辆装备齐全甚至有些臃肿的三轮摩托车,朝着西边走去。
摩托车走了一个小时后彻底出了岭崖市,来到了一处名叫嘎灵圈的郊区地带。
所谓嘎灵圈是他们这边独有的叫法,用普通话来说就是护生线的意思。
护生线像是一处交界地,是死亡区的分界线。
一旦越过护生线,就算真正踏入了死亡区。
护生线是一条长长的绿带,分割了左右两片大地。
从这里向西边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贫瘠,没有绿地,没有草木,没有水源,没有动物。
守着护生线岗位的是一个五十多的男人,他有着一头蓬松的爆炸头,络腮胡比胡奥多还要厚实两三倍,配上一身的破烂衣服,颇有一种流浪在此地的味道。
“喂!这里可不能进去呀!”他望着轰鸣声震天驶来的摩托车喊道。
摩托车停了下来,胡奥多下车时,男人脸色有些动容。
口口563743675
“老赛,好久不见。”
男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胡奥多,咧嘴笑道:“阿贝阿贝,我的朋友呀!真的是你?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怎么样,你的脚恢复得如何了?”胡奥多问道。
老赛松开手,迈出自己的左脚,拎起裤脚,露出了一条小腿有些变形的腿。
木江看着这小腿上的凹痕,判断这应该是咬伤。
正如他所料,二十年前,胡奥多刚到护生线的那个晚上便遇见了鬣狗咬着老赛的腿,他与夜星两人一同出手杀死了那条鬣狗从而救了对方的命。
“早就好了,完全不影响使用,只是有些丑陋,不便在人面前显露出来,所以我这小半辈子都不敢穿短裤,就算是在夏天。”老赛笑道。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干这行了呢。”胡奥多打趣道。
老赛笑了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了他身旁的两人,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问道:“这两位是?”
“哦,对了,忘了跟你介绍了。”
胡奥多转过身来介绍道:“这两位是我这次的委托人,这位小友的师叔就是当年的夜星呢。”
老赛双眼一亮,看着木江道:“阿贝阿贝,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呀。”他伸手与木江握了手。
“那么你又要进去吗?”他看着胡奥多,喜悦的脸色出现了几分凝重。
“嗯,木江他们有要紧事耽误不得,必须径直穿越死亡区,我得给他俩带路。”
老赛深深叹气道:“这可不是开玩笑呀,你以前进去过一次,你知道那里面的危险的。”
胡奥多摇摇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说了,木江他很赶时间,耽误不得,所以必须穿越死亡区。”
“唉~”老赛低头再次叹气。
过了几秒他才抬起头来开口道:“你的性子和当年一样,还是那么犟~”
“罢了罢了,我劝不了你,这个东西你拿着吧,进去后说不定会用上的。”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布袋,递到了胡奥多手上。
“这是什么东西?”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胡奥多打开布袋,里面不是吃的也不是喝的,而是两个面具,防尘面具。
“这个?”
老赛解释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看见西边儿亮起了一抹红光,推测未来一段时间死亡区内可能会有很强的沙尘暴,这两个防尘面具你们就带上吧,说不定到时候会用上的。”
死亡区前半程是贫瘠荒地,中半程有沼泽密林,后半程过了幽谷则是一望无际的半沙漠化地带,沙尘暴虽然没有真正的沙漠中那般致命,但也能让人因为口鼻进了沙尘后或窒息,或脱水导致死亡。
“谢了老赛。”胡奥多收下布袋说道。
“跟我这个老朋友还客气什么,别忘了当年要不是你和夜星出手相助的话,我早就进了鬣狗肚子里了。”他苦笑道。
“对了,我再拿点食物和水给你们。”他转身进了岗哨,拿了很多肉干坚果与矿泉水塞在了胡奥多的三轮摩托车上。
天很阴沉,就像二十年前的那一晚,老赛站在岗哨旁,冷风呼啸刮着,吹过他的脸,顺着他的目光送着摩托车远去。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再见!”他摆手高喊道。
三人消失在地平线后,他才放下了摇晃的手,相合悬至胸口祈祷道:“祝你们平安归来,阿贝。”
过了嘎灵圈,车轮便立刻发出沙沙声,胡奥多也减慢了行驶速度。
阴天凉爽,胎压稳定,不然若是换上大热天行驶在这满是凹坑与碎石的路面的话,是很容易发生爆胎的。
“胡导,按照这个行驶速度的话,咱们最多三天应该就能穿过死亡区,到那什么天山县了吧。”木江看着时速盘说道。
胡奥多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呀。”
“现在走的这段路只是死亡区的前半程,也是最好走的一段路,到后面的路可比这难走十倍不止呀,到时候还是会和上次一样,只能弃车赤脚前行呀。”
白狐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但她额头处浮现的一点白光告诉了木江她的警惕。
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的贫瘠荒地,除了泥土碎石外,这里什么都没有,地面呈灰色,天也是灰色,只有凉风在两者之间游荡,推动着这辆摩托车与车上的三个人,朝着更荒芜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