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世人总会将不育的原由怪罪在女子身上,岂知男子身体若是有碍,他的妻子同样是生不了孩子的。
如今徐柔已经跟着萧昕去了任上,之前萧老太太是找大夫给她看过的,这姑娘身子骨都好,若是萧昕也无碍的话,那么几年下来应该能有身孕,但若是……
萧老太太不敢往深里去想,又着意看了徐氏一眼,心中微叹。
若真是徐柔也怀不上孩子,只怕这症结就在萧昕的身上,可她眼下不敢说这话来打击徐氏,且看看再说吧。
老太太也希望是自己想错了,毕竟萧昕是她的长孙,长孙不育,她心里也难过不是?
这便是她让徐氏先缓缓的原由,若是徐柔有了孩子那她也能松口气,不管是嫡是庶,就是今后抬了徐柔起来也不是不可。
但若是没有呢便也作罢,总不能再祸害了其他姑娘,到时候被人知道了这背后的原由不得戳着他们家脊梁骨骂他们祖宗三代缺德啊?!
就是有这样的顾忌,萧老太太才没有立时地点头。
“那……就先缓缓吧!”
徐氏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照她所想便是立马就要为萧昕相看一门人家,也让上官氏知道他们家萧昕的紧俏,不过萧老太太说得也对,眼下刚出了这事,确实不宜操之过急。
萧老太太与徐氏的对话萧晗自然是不知道的,送走了徐氏后她便回了自个儿的屋里。
上官氏怀孕的事情统共知道的人也不多,怕除了她之外便是萧老太太与徐氏知晓,萧志杰或许也清楚了原委,但对他们二房仍然是瞒得死死的。
事后萧老太太也曾招她过去,问她是否知道了这事,萧晗并没有隐瞒便据实以报,不然让徐氏误会了是她撺掇着上官氏闹下堂的话她也左右不是人。
如今上官氏离开,萧家倒是清静了一段日子。
只是想到那个清瘦文静的女子,萧晗却还是有些感慨和不解,那么瘦弱的身体里怎么能够迸发出那样决绝而坚定的力量呢?
也许上官氏这样的作为让很多人都不理解,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却又是值得人敬佩的。
处在同样的位置上,萧晗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
而这时的“临渊阁”里,刘氏正执了一杯清爽的柚子茶快意地仰靠在软榻上,一旁的兰香手中正削着个香梨。
“这次倒是看了场笑话,我瞧瞧她今后在我跟前还怎么有脸面?”
刘氏说得正是徐氏,平日里这个妯娌总是将她挤兑得够呛,她因为先前的种种所以不想在萧老太太跟前与徐氏争吵,这才一忍再忍了下来。
可如今总算让她逮到机会,好好地看了一场徐氏的笑话。
“太太是说大少奶奶那事?”
兰香削好了香梨,又一片片地给削入了冰裂纹的瓷碟里,插了银质的牙签递到了刘氏跟前。
“可不就是这事,真是笑死人了!”
刘氏放下了手中的柚子茶,转而插了一块香梨入口,只觉得这香梨清脆香甜,细细咀嚼一块后更是满齿留香,不由又插了一块吃起来。
“也不知道大少奶奶犯了什么过错,竟然这般就撵了人出去,这何当真是……”
兰香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她一个做下人的自然不清楚其中的内幕,但一些小道消息还是吹进了耳朵里,“奴婢听说那一日三小姐去了大少奶奶的院子里,回头大少奶奶就找上了大太太,也不知道三小姐与她说了些什么,让大少奶奶脸面也不顾了在大太太房中就闹了起来。”
“且不管她说了什么,横竖这事三丫头是插了手的,虽然我眼下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是丢脸的事吧,”
刘氏捂着唇直笑,凡正这事她不去掺和,就乐得在一旁看笑话吧。
最近瞧着徐氏脸色都像焉了的黄瓜,连与她斗两句嘴都没有了力气,她心里可是乐得很!
兰香道:“大少奶奶真的就这样下堂了,到时候大爷回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呢!”
“大爷再怎么想也要听他娘的话不是,再说了我这大嫂可有的是办法,指不定到时候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刘氏说完轻哼一声,“你看着吧,如今上官氏已经不在萧家了,这过错大嫂还不全推在她的身上。”
“那大少奶奶可真是不走运啊!”
兰香摇了摇头,不过这事也与她无关,她只要尽了本分服侍得刘氏高兴了就万事不愁。
俩人正聊着,便有小丫环急急地赶来禀报,刘氏正在兴头上便也没有怪罪,只招了小丫环进来回话。
“青天白日的又不是撞鬼了,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刘氏瞧着那小丫环有些眼熟,兰香才在她耳边道:“是太太特地拨给梅姨娘的小丫环菊香。”
刘氏挑了挑眉,“喔,难不成是梅姨娘有事?”
“回太太的话,”菊香终于喘过了气来,这才对着刘氏跪了下来,吓得脸色都变了,“梅姨娘刚才在园子里滑倒,眼下怕是要生产了!”
“什么?”
刘氏面色一变,整个人一下便坐直了,又急急地穿鞋下了软榻,“禀报了老太太他们没有,你们快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