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代销点也不轻松,隔几天就得自己来上货,账目要记清,亏了都是自己的,供销社每个月去查一次账,错账多了要取消代销资格的。”
这是——第一关过了?
“肖主任,你放心,我既然想干这个了,就把这些都想过了,我愿意服从领导监督。”
“那好,我们很快把这个消息传达下去,等村子里的代销点建好了,你上班就行。”
苏忆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脱口而出,“肖主任,确定下来了吗?后面不会被人顶替吧?”
原因无它,她苏忆安和大队干部不沾边,大腿不够粗。
肖主任十分温和地说:“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只要你别犯错误,没人能顶替你。”
有肖主任这句话,苏忆安安心不少,很莫名其妙,苏忆安就是觉得这个人值得信任。
“还有一件事。”肖程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五块钱,苏忆安认出来了,这还是她拜托苏世香“打点”关系的钱。
要问苏忆安是怎么认出来的,很简单啊,因为怕丢,她在每张“大额”钱币的固定位置上都写了姓名的最后一个字。
要花出去了也还行,这种没花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就挺丢人的。
“没必要,你要是业务能力不行,说破天我也不会帮你,我答应了就证明我们认可你的业务能力。”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忆安就收起来了。
“表妹还让我带了一些衣服……”
苏忆安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和孙世香认识的过程不太美好,这姐们办事敞亮,能帮的她是真帮。
苏忆安把一包旧衣服放在后车斗,又在供销社买了几包卫生纸,告别了肖主任就往家赶。
本想去看看贺胜利他们的,支书说很快就能解决,那就等去苏家村的时候吧,还不扎眼。
从公社驻地拐出来,从另一条路上骑来一辆自行车,走近一点才看清楚是苏建林。
后座坐着的当然是姚流苏了,听说揍的鼻青脸肿,现在看有个脸样了,不至于太惨。
“姐。”
苏建林对苏忆安一直很客气,大概是苏忆安歪打正着帮过他吧。
“建林,这么热的天你们干嘛去了?”
“嘿嘿,找医生看了看小崽子,说是很健康,没事。”
苏忆安瞄了一眼,姚流苏连一米六不到,长的小巧玲珑的,算算日子还不到四个月,就出怀了,小腹有些凸起了。
感觉到苏忆安在看她,姚流苏往下扯了扯上衣,想把肚子遮起来,但上衣太小,没能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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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嫁给苏建林才一个多月,这怎么看也不像怀孕一个多月的肚子啊,农村老娘们怎么了,眼睛又不瞎,自然能看出来,合着这位头好几个月就和会计儿子滚到一起了。
一时间看姚流苏的目光都变了,还是城里人会玩,这要是乡下哪家的闺女,还不得让唾沫星子淹死?
可以这么说吧,姚流苏的小白花形象大受影响,有点演不下去了。
“姐,我姐夫的腿好多了吧?”
“好多了,我估计夏天过完了,他也就能下地走了。”
“那就好,咱说句实话,我姐夫就活在你手上的,要不是你,他坟头上的草都长了一尺高了。”
苏忆安骂道:“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让大娘回去教教你。”
苏建林,“姐我是夸你呢。”
“那我也这样夸夸你?”
姚流苏在后座终于说话了,“建林,我是和年哥一起下乡的,父辈相处的也很好,年哥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我想去看看他。”
苏建林以前防着谢瑾年和姚流苏在一起,不过现在一个娶了,另一个嫁了,怀了他的孩子,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了。
“想去就去,又没人绑着你的腿。”
苏忆安说:“建林,你媳妇挺着个肚子,你还真放心啊,但我们可不行,万一磕着碰着算谁的?你要是不陪着,别说我不礼貌不让人进门哈,后果我们都不负。”
姚流苏没想到苏忆安说的这么直白,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好气啊,又不能表示出来。
话题一转,姚流苏问道:“这怎么还有一包衣服呢?还是旧的,安姐千万别投机倒把,要受处分的。”
“多谢姚知青提醒,放心,我就要了亲戚家的一包旧衣服打袼褙,和投机倒把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些人就别给我硬按罪名了。
用旧衣服投机倒把,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苏建林又不傻,斥责道:“显摆你有嘴是吧?不会说话就闭嘴。”
姚流苏委屈巴巴的,“我也是好心,不领情就算了,也不至于这么埋汰我吧?”
“姚知青,好心得用对地方,像我这么不识好歹的,你呀,最好离我远一点,你好我好大家好,是吧?”
苏建林不能走快,不然姚流苏颠簸地难受,苏忆安加快脚力,很快就骑到了前面,苏建林越拉越远。
姚流苏,还真是一个讨厌的存在,但是在一个村子生活,不可避免地要见面,看样子还得恶心几个月。
等她没有了谢瑾年媳妇的身份,姚流苏对她的敌意也就没有了。
经过大队院,妇女主任喊住了苏忆安,递给了她一封信。
收信人是她,寄信人的地址是第一次见。
X阳农学院,苏忆安大概知道是谁了。
“谁的信?”
“刘国庆寄给谢瑾年的。”
“刘知青啊,当了大学生了,也没忘了咱这帮穷亲戚。”
苏忆安笑了笑,收起信,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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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忆安把一兜子旧衣服倒在桌子上,能用的要剪下来,不能用的单独放在一边,另有他用。
里面还有一件类似于制服的长袖衬衣,只是胳膊肘有一个破洞,苏忆安挑了出来,可以给她爹剪一个半截袖。
这在后世进垃圾桶的东西,现在却要缝缝补补,没办法,穷嘛。
白红梅过来帮她。
好的放一堆,破的厉害的,白红梅随手就扔了。
“妈,别扔,破的也有用处。”
“能有什么用?”
苏忆安现在还不能说,她想尝试做拖把,不知道在现在有没有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