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的神色，无比焦灼。

当他不得不借助于外力，就证明，已经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叶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等到华纳羽翼丰满，谁还能威胁到他？”

青帝说得对，华纳背后应该有另一个巨大的金主存在。

所以，他有足够的财力，招兵买马，发展壮大。

“叶开，在巴黎……在巴黎的时候，我就应该——唉！”

青帝追悔莫及，可他应该意识到，既然华纳智近于妖，即便在那时候下手，也会落得两败俱伤，并不容易得手。

线人们进一步传来更详细资料，华纳已经网罗了全部人才，其中一些令人叹为观止。

“真是惊人，他似乎很有把握，难道他掌握了我们不了解的其它内情？叶开，别犹豫了，别耽误时间了，让威廉的人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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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青帝没有标榜阁老会的厉害。

我猜，大概有两个原因。

其一，他认为阁老会无法对抗华纳。其二，他将阁老会的力量用于其它战场，拉威廉的人入伙，胜算更大。

我三次用视频电话联络威廉，他那边已经启用了全部调查员，聚集到加德满都。

这是好消息，但同时也有坏消息。

“叶开，古董调查局的人就像雪球，加德满都就像火炉，于是，你知道的……”

雪球靠近火炉，唯一的结局就是融化成水。

靠的越近，死得越快。

“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所有人汇集于加德满都，如同蚂蚁踏入了同一口热锅。

蚂蚁会死，大家同归于尽。

这是人类的共同失败，最后打开成仙之门的，只能是少数人。

这其中，甚至不一定包含华纳和青帝。

“叶开，我现在就在五一地区核心大厦……”

威廉只说了半句话，我就明白他的意思。

古董调查局连遭打击，日渐式微，求助于超级势力，是比较不错的选择。

“开战吧，绝对不能让华纳独占鳌头。”

这是我给威廉的忠告，如果他想在五一地区长官面前留个好印象，提升古董调查局的筹码含金量，那就必须打赢加德满都面向华纳的一战。

“叶开，我介绍一个人给你——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深蓝实验室，主力实验工程师十六人，辅助工程师六百五十名，外部联络人员六千五百人。”

我知道那个实验室，是初代的优秀人工智能实验室之一。

超级大型计算机组“深蓝”“超蓝”“更深的蓝”属于三次迭代，每一次都令全世界沸腾。

深蓝曾经战胜了无数位国际象棋大师，在它面前，人类棋手的胜率到不了三成。

“叶开，西南群山一局棋，是人类与天界诸神之战。人类的推演能力、经历、体力，都不如人工智能，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们使用机器作为辅助，一定事半功倍……”

江湖上众所周知，“深蓝”系列属于五一地区，是该地区的重要发明之一。

“如果可能，叶开，到这里来，你会有新的发现。”

威廉发出了邀约，可我知道，一旦沉迷于五一地区的新技术，古董调查局的力量就最终溃散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威廉，内心陷入挣扎，信仰正在崩溃。

“叶开，你跟青帝在一起，好自为之。”

当下，人人都陷入不确定之中。

我甚至觉得，大劫难发生时，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好，我现在就过来。”

我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要想对抗华纳，旧规则、旧手段无能为力，必须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才有可能出奇制胜。

我把青帝留在小国，孤身一人，进入五一地区。

按照规矩，我在内华达州民用机场落地出闸，五一地区派出一个保密车队，接到我之后，先蒙上我的眼睛，塞住我的耳朵，然后进入了一段长达两小时的黑暗旅行。

当我重见光明，已经在一间蓝白相间的巨大实验室里。

站在我面前的，是威廉和一个年轻漂亮的金发女郎。

“这是安妮，深蓝实验室的超级负责人。”

我能过来，威廉非常高兴。

实际上，我就是他的筹码之一。

古董调查局要想卖身，就得有足够的筹码，打动五一地区。

安妮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红唇靓丽，细腰宽肩，仿佛从迪士尼童话电影里走出来的森林公主。

她精通英、法、日、俄、中五国语言，接下来的交谈中，她主要以中文跟我讨论。

“叶开，我们可以合作，战胜一切人类下棋高手，确保任何情况下，都能赢得一切。”

安妮笑着，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她的态度虽然谦逊，但语气十分自负。

就在这个实验室里，安妮向我展示了超级计算机的可怕之处。

他们能够战胜任何人类对手，有足够的计算能力，超过世界上前一百位下棋高手的脑力集合。

我立刻明白，他们请我到这里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把烂柯棋局棋局所有的变化都输入其中，让机器变得更强大。

面对同样的棋局，确保每一个棋子都落到正确的地方。

我没有理由拒绝，古董调查局和五一地区正在进行深度合作，按照威廉的说法，我们将会无偿向五一地区提供资料，确保最终赢得胜利。

“叶开，加入我们是你现在最聪明的选择，我相信，任何有识之士看到我们实验室的一切，再想想我们背后是五一地区和超级大国，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安妮跟我没有陌生感，就像多年的老朋友，每一句话都在为我考虑。

美女天生就有这种特权，让人无法抗拒。

我唯一的理由就是：“烂柯棋局，变化无穷，我现在知道的不过是皮毛，恐怕无法帮助深蓝计算机组更多。”

安妮笑着握着我的手：“叶开，我们不会急在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希望你不要带着情绪看待我们，五一地区是天底下最公平的地方，跟华纳相比，他是魔鬼，而我们是圣人。”

在这里，五一地区的线人部队也向实验室提供了华纳在加德满都的一切情报，更详细，更全面，不但有图片和文字资料，还有断断续续的视频。

华纳想做的事比我们知道的更恶劣，他就像一个巨大的吸尘器，把加德满都以及附近城市的超级高手全都吸进来，成为他的帮凶。

粗略计算，他已经付出了两个亿的代价，让这些人心甘情愿跟着他的指挥棒走。

在这里，印证了我的判断，即便是青帝他们在巴黎下手，华纳也会轻易化解，因为他的背后有一个看不见的组织，拥有无穷无尽的金钱和人力。

古董调查局、阁老会无法跟那个组织相比，毕竟随随便便拿出两个亿的资金，不是普通集团能够做到的。

“叶开，看见华纳的所作所为，我觉得很可惜，只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才能领导这么伟大的事业。”

我的内心一直很痛，在巴黎的时候我帮了华纳很多，他想卖掉胜利女神像的头颅，我还一直为他出谋划策。

他骗了我，我并没有感到愤怒，只是觉得技不如人。

我对他的态度仁至义尽，但他一直在欺骗我。

在视频中，他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当我把加德满都群山之间的力量全都吸过来，天下之大，还有谁是我的对手？西南群山只能在我的领导下，推开成仙之门。”

此时此刻的华纳，已经被野心冲昏了头脑，自以为掌握了一切，却不过是别人扔出的探路石，至于他的死活没有人在意。

所有人瞄准了成仙之门，最终的胜利者一定不是他。

这些资料被永久的保存在五一地区，由此可知，五一地区也是黄雀，不管谁获得了成仙之门的秘密，五一地区都会介入，而安妮就是一切行动的领导者。

威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很快就离开了实验室，只有安妮陪着我，暂时住下来。

按照威廉的想法，解决华纳，剩下的工作才能继续，而这种解决靠的就是武力刺杀。

安妮的权力比她自己介绍的更大，虽然她只有二十六岁，却在这个机构服务了八年，把自己所有的青春全都献给了五一地区。

到底什么才是成仙之门？如何打开？什么人打开，打开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这些问题，安妮早就做了缜密的推论，如今她把答桉给我，毫无隐瞒。

按照她的理解，成仙之门横在天界和人界之间，人类的力量足以打开它，就好像从前，人类要建造一座通天塔，从大地之间爬到天上。

人类的力量无穷无尽，永不停歇，如果人类通过成仙之门进入其中，将会源源不断无限繁衍，人界和天界混为一谈。

正因如此，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人类历史上每一次文明和文化的大发展，都要付出流血牺牲，这一次也不例外。

就在实验室隔壁的咖啡间里，安妮笑着告诉我：“天下所有智者都在五一地区，叶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打一份报告，请你进入深蓝实验室，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我知道自己的使命与五一地区无关，不管威廉做了什么，那只代表他自己的选择。

我拒绝了安妮的邀请，将来世事难料，我们也许是朋友和同道，也许会成为敌人。

在这里，我见识到五一地区的可怕之处，他们就像一个巨大的流水线机器，每个部门各司其职，获得的资料立刻在内部网络得到共同分享。

这种高效而神速的运转，让五一地区永远成为间谍世界的绝对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