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你还是退一步吧！”杜良才劝杜芸娘道。

“怎么回事？你也要替那小贱人说情？”杜芸娘柳眉倒竖，恶狠狠的道。

“说什么情？”杜良才叹道：“我跟她又不认识，干嘛说这个情？只是说你也别把君泽逼的太紧了，差不多就行了！”

“我逼他？”杜芸娘尖叫起来，“我不逼他，他能有今天？怎么如今翅膀硬了，就不打算听老娘的话了？”

杜良才忍不住冷笑。外甥能读出来，一多半是他有这个天赋。自己倒是也逼家里的那几个孽障呢，倒是考个秀才举人出来啊！

再说，后来请先生还有游学赴考，可不都是自己出钱又出人。你不过就是泪眼八叉的说上几句，就全是你的功劳了？

杜芸娘的这个话，很让杜良才伤心。“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听就不听吧！要是逼的君泽心灰意冷，主动辞官归老，别说我没提醒！”说完甩手扭头就走。

“什么意思？”杜芸娘脑袋嗡的一声，跟蜜蜂炸窝了一般。她拽住杜良才的袖子，面目狰狞的说道：“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杜良才遂把蔺君泽说的给她重述了一遍。

杜芸娘眼睛瞪的老大，“他真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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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有假？”杜良才很是不悦。自己是那么不知道轻重，随便开玩笑的人吗？

“不能啊！”杜芸娘摇摇头还是不信，“君儿是最老成聪明的人，他应该知道怎么样对他自己是最好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你要是想试一下就试吧！”杜良才叹了口气，“反正他姓蔺又不姓杜，就算他将来位极人臣，凤冠霞帔的也是你，跟我这个舅舅有什么关系？”说完再次要走。

杜芸娘破有些失魂落魄，这次没有去拦住自己的弟弟。

她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许久。

蔺君泽正在书房看书，却听小厮说老夫人到了。

放下书迎了出来，“娘怎么来了？有事喊儿子进去也就是了！”

杜芸娘挥手让众人都下去，沉声问道：“你真的要娶那丫头为妻？”

蔺君泽收起笑容郑重的点点头，“是！”

“若是娘死也不同意呢？”杜芸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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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娶了！”蔺君泽澹澹一笑。

杜芸娘叹了口气。儿子这个不娶了，可不是说不娶那丫头，而是打算谁也不娶了，孤独终老的意思吧！

罢了罢了，既然他喜欢，自己就让一步吧！就像弟弟说的，人生实苦，有时候也该给点甜头，不然这日子还有什么劲！

“算了！你要真的喜欢，那就随你吧！”杜芸娘长叹一声。她这是没办法后的妥协，可不表示她就认同了这个儿媳妇。

说完，她就意兴珊的转身走掉。一转身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明明儿子有更轻松的道路，可自己眼睁睁的看他走上歧途却没有办法。

蔺君泽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就知道，不管是舅舅还是娘亲，都不会冒着他辞官的风险来反对这个事情。

笑了一会，脸上的笑意多了几许苦涩。没有一个人是因为爱他而退步，而是因为怕失去唾手可得的荣耀和地位。

他叹了口气，不禁意兴珊。

杜芸娘回到自己的房中，不禁大哭了一场。

等哭够了，心里痛快了，才洗脸梳妆，进去拜见柳氏。

“见过夫人！”杜芸娘深施一礼。如今就是柳氏也是朝廷三品诰命，她见了也是要行礼的。

见昔日的大小姐跟自己行礼，柳氏也很是别扭。不过如今她经见的多了，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

“蔺夫人不必如此多礼！说起来咱们都是同乡，在京城自当互相照应。”

“夫人说的是！”杜芸娘含笑应道。

闲聊了一会，杜芸娘才道明了来意。“听闻夫人收了两位义女，不知可在？我很是想见见呢？”她笑着说道。

柳氏心里有数，她这是奔着翠枝来的。本来心想不见也罢，只怕这杜芸娘不怀好意。后来想想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万一呢！

“柳儿跟着她夫君住在外头，一时半会回不来。就让枝儿来拜会夫人吧！”柳氏笑着让丫头去请翠枝过来。

过了一会，翠枝走了进来，先给柳氏行礼问安，又给杜芸娘见礼。

杜芸娘原来还以为儿子非这姑娘不娶，定然是个跟杜真真差不多的绝色，如今一看也不过中人之姿。

“杜姑娘客气了！”杜芸娘含笑点头。既然儿子非她不可，那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翠枝见过礼后，就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她原本就有点腼腆，这些年虽然好了点，但还是属于内向的性子。

杜芸娘见她如此不冷不热的模样，心里自然不喜。“我听我家君儿说了，他对杜姑娘很是中意，想娶杜姑娘为妻。今日我来呢，就是想听听柳夫人和杜姑娘的意思。”

“毕竟这是你们的终身大事，我还是提前问问清楚比较好，您说是不是？”她对柳氏说道。

柳氏看了翠枝一眼。

翠枝沉声说道：“杜夫人费心了！此事我已经跟蔺大人说过。小女子蒲柳之姿，不足以侍奉君子。还请蔺大人莫要儿戏，还是另寻淑女为要！”

说完起身站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能陪夫人了，请见谅！”她对着二人轻施一礼，款款离去。

杜芸娘大是吃惊，指着离去的翠枝，对着柳氏话都说不完整了。“柳夫人，这，这……”

柳氏含笑说道：“先前蔺大人跟我们说起这事时，翠枝就是拒绝的，夫人莫要见怪。说实在话，蔺大人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但老话说得好，齐大非偶！翠枝她有顾虑也是对的。”

这些年翠枝长伴在柳氏身旁，柳氏已经把她当做女儿一般看待。杜芸娘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尤其是做了她的儿媳妇，只怕这日子难过。

“怎么会这样？”杜芸娘忍不住皱眉。她原来觉得自己就够委屈了，不得不接受一个出身这么差的儿媳妇。

如今倒好，人家还瞧不上自己的儿子，不嫁！这叫什么事啊！

这不就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