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公可能觉得他这话说得没毛病，可一旁的嘉王妃和方氏，已经在暗暗冷笑了。

陈嬷嬷虽然只是嘉王妃身边的嬷嬷，可也不是谁都能指使的。当初教导瑛儿，她可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辅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

如今的张妍是可以比的吗？陈嬷嬷要是能答应那才怪呢！

果然，陈嬷嬷沉声说道：“我现在年纪大了精神不济，怕是教不了二小姐。”

这教徒弟也是讲究缘法的。名师高徒，那是相得益彰。就二小姐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自己就是神仙，也未必教的会她。

你认真教她，她铁定还以为你在折磨她，这种事情还是少干为妙。她现在生活很好，嘉王也很尊敬她，她没必要过来受这个罪。

张国公还不想放弃，“嬷嬷就辛苦一下吧！”

“真的很抱歉，老身只怕是教不了二小姐。这宫里出来的人比老身强的不在少数，国公爷还是另觅高明吧！”陈嬷嬷见自己婉拒不成，便直接拒绝道。

张国公只能叹气。

方氏见事情已了，就笑盈盈的跟杜真真告辞。“晚上还情杜娘子一定赏光。”

“那就叨扰夫人了！”杜真真笑着说道。

等众人都走了，翠柳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小姐，看来这高门大户，里面的日子也一样过的糟心啊！”

“都是一样的。”杜真真叹道：“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木棉笑着道：“夫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确实是，人家过的好的，夫妻和睦，子孙乖巧，那是一个和乐融融。可过的不好的家庭啊，说不定是丈夫暴虐，或者是妻子蛮横，由或者是子女们不听话，惹出各种事端。真是千奇百怪，任你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事情都会出现呢。”

“看木棉说话，就跟经历了好多事儿似的呢！”杜真真笑道。

木棉笑了起来，“我经历的不多，可看到的却是不少。像夫人您这么好的人，就不多，您家里一定过的很幸福吧！”

“那是当然了！”翠柳赶紧道：“我家姑爷跟我家小姐成亲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是呢！如今也是五品官职。而我家大少爷，也考中了举人，这次进京就是参加会试的。就是我家小姐自己，也得了陛下的册封，也是五品宜人。”

木棉心里很受震动。她原来以为喊杜真真为夫人，只是大家的尊称。想不到她这般出身，如今居然就真的已经是诰命夫人了。

“夫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她由衷的叹道。

“这都是大家自己用心的结果，我不过是尽量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罢了！”杜真真谦逊一笑。

方氏与嘉王妃从杜真真这边出来，走到人少的地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嘉王妃笑着跟母亲说道：“张妍那个蠢货，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方氏嘴角含笑，拍了拍她的手。“今天是多亏了陈嬷嬷了！想不到就你那混不吝的爹爹，也有害怕的人。”

陈嬷嬷轻声道：“夫人过奖了，不过是以前带过一段时间的国公爷，他念旧罢了。不然老身一介宫奴，也没什么可让国公爷忌惮的。”

当年先皇后进宫之时，国公爷年纪还小。为了给老夫人分忧，先皇后就把这个幼弟接进宫里照顾，当初带他的就是陈嬷嬷。

后来皇后有孕，才把他送出宫来。这中间大概待了两三年的时间，所以陈嬷嬷跟国公爷，相处的时间还不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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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是国公爷的生母去世的时候，大概在潜意识里，他把陈嬷嬷就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吧。

这过去了三十年了，张国公看见陈嬷嬷，依然有着一份亲切感。她说的话，他也听的进去。

所以今天，方氏算是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盖因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占了。不然就凭张国公那偏心劲儿，只怕闹个天翻地覆，他也不会认为自己错了。

母女二人一边走一边笑，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几年，那女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要不是为了源儿，我早就跟你爹闹崩了！”一说起张国公，方氏就满肚子气。

“要是他现在就把国公的爵位给了源儿，那我立刻就放他自由，让他们两个做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去。”方氏冷笑着道。

“可惜你那爹就是个湖涂蛋，以为那女人就那么真心的爱他。信不信他一旦没爵位没了家产，那女人跑的比兔子还欢快？”

嘉王妃掩口笑了起来，“这还用说！那里来的女人，还指望她们有真情实意？不是我做女儿的不敬长辈，从哪方面说起来，爹爹也只是平常。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他的身份了。”

“所以说，要说那女人不图他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信吧！”

“老爷，”慧姨娘被送进她的园子里，依然娇滴滴的拉着张国公，诉说她的委屈。

“妾身只是为妍儿打抱不平，并没有特意要冲撞夫人和那位杜娘子的意思。难道妾身跟了老爷二十多年了，生了四个孩子，都还不够资格说句话吗？”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若是往日里，慧姨娘眼泪一掉，张国公势必投降，心肝宝贝的好一阵哄。

可是今天见了陈嬷嬷，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再说陈嬷嬷也说了，慧慧都这个年纪了，也该学的庄重一点。

总是这样哭哭啼啼，看着也不像啊！

“行了！”他有点不耐烦的道：“哭什么哭？也不怪陈嬷嬷说你，你这样子怎么能给孩子们做榜样？看看妍儿，连个丫头都教不好，竟然在府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幸亏夫人及时赔礼道歉，算是补救了。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国公府里，根本就没规矩呢！”

“你不是总想给妍儿找个好人家！可要是名声坏了，谁还跟咱们结亲？”

张国公也算是苦口婆心了。慧姨娘更是委屈，“我也是为了妍儿的名声啊！夫人她想道歉，自己去就是了，干嘛这么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