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次日,当无数的请帖送往九宜园,求着要见杜真真一面时,她已经启程,前往定州。
“不能再拖了,等咱们过去,只怕那玉米都要扬花了!”杜真真叹道。
虽然这些时候,她已经跟贺酩派了许多人回去,让他们代自己监督他们给玉米授粉的事情。
虽然贺酩再三保证,这些都是他们贺家自己人,一定会尽心尽力,严格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的。
但五千亩实在不是个小数目,她怎么可能会放心?
赶的急,柳氏都来不及亲自送回家,由闵俊熙派人帮忙送过去。
他们就一路兼程往定州赶去。
定州贺家二伯,也在焦急等待杜真真的到来。眼看五千亩的玉米长的比人都高,上面都开始抽穗了。可怎么看这东西都不像是能结种子的。
这也就算了,他还见那些佃农们,齐刷刷的进地里把玉米的上段给砍掉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满心的疑惑,又不敢多说什么。找人来问,他们也只知道要这么做,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虽然说侄儿贺酩已经抵押了极其贵重的东西在老太爷那里,可这是五千亩地呢,若不是天灾人祸,他也不希望有什么损失。
终于等到贺酩等人的车队进了定州,他就赶忙跑去迎接。
“没有问题!”杜真真连马车都没下,直接就驾车来到地头。
看了看玉米的情形,玉米棒子已经出现雏形,棒子上面开始长出细白的须。而那些佃农,依然是按照自己的交代,采了父本的花粉给这些剃了头的玉米授粉。
本来玉米是风媒花,让它直接授粉也不行。但那样的话容易出现授粉不均匀的情况。
“不错,基本都是按照我说的做的!”杜真真点头笑道,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管理佃户的庄头听了这话,心里的忐忑也平息了。“我们一定都不敢怠慢,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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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辛苦了!”杜真真笑着道。跟着对贺酩道:“回头给庄子里送几头猪来,算我犒劳大家的。钱就走我的账。”
贺酩很有点受伤,“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就几头猪的事情,还值得记你账上?我拿不起吗?再这样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杜真真笑着认错,“那就有劳贺公子啦!哈哈哈。”
贺酩转嗔为喜,“这点事情,交给我好了!虽然说亲兄弟明算账,但也不用斤斤计较到这个程度!话说我家娘子可是有了身孕,你这迟迟没有动静,可要耽误咱们结娃娃亲了哦!”
贺酩笑着说道。
杜真真咬着嘴唇笑了起来,“那你就别等了!我暂时可没有想要孩子的意思。再说了,江哥儿又不在,我要是这个时候有了,那才糟糕呢!”
“你呀!啥话都敢说!”杜真真敢开玩笑,他倒是有点接不住了,脸上顿时红成一片。
闵俊熙抬眼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玉米。粗壮的茎杆,茂盛的绿叶,一直从这里延绵到天边。
五千亩地好大的一片,只要是视线所及之处,就都是玉米的身影。
“为什么要这样搞呢?”他看着眼前被砍了头的玉米,也是很不理解。
杜真真把其中的缘由跟他讲了一边。闵俊熙点点头,“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啊!”
他真的想问问,她的这些知识,是不是也是神仙梦里所授?对于利州青楼姑娘说的梦里授徒一事,他一直觉得这个是杜真真故弄玄虚。
可眼前的这一切,让他不得不怀疑,杜真真的所有知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奇怪的物种,还有她惊才绝艳的表现,都不可能是一个普通农村女子能拥有的。
如果说她背后有高人,那这个高人的目的是什么?有这样的本事,开疆辟土,自成一国都没问题啊!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神仙梦里授徒这个说法,反而是最接近现实的一个解释。
只是,神仙有没有对如今的局势说过些什么?
为什么她会说出“三百年周期率”的说法,难不成在暗示些什么?
无数纷杂的念头缠绕着他,让他夜不能寐。
贺家人不认识闵俊熙等人。不过看他的气派和随从人员的规模,都知道这人一定出身不凡,故而也不敢怠慢。
直接拔了一个客苑给他们居住,就安排在杜真真小院的旁边。
入夜后,闵俊熙依然睡不着,在院子里徘回。
这些天里,他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杜真真的三百年理论,直接将他的认知给捅破了极大的一个窟窿。
原本的他,毕生的目标也不过是帮太子哥哥守住嗣君的地位,扶他登上帝位。可如今看来,这个问题已经不是最重要了。
倘若百年之后周朝不存,那就算争的皇位,那又能如何呢?不解决这个问题,便是坐上那个位子,依然如坐在火山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颓然垮塌,化作一片废墟。
“张源,请杜娘子过来说话!”他沉声说道。
张源有点为难,“殿下,都这么晚了!”这样叫人家过来,只怕对杜娘子的声誉不大好。
闵俊熙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嘛!”
殿下,这跟你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世上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要太多了。
毕竟孤男寡女的,夜色朦胧,遐想无限啊!
“我跟杜娘子有正事说,你去叫就行了,别婆婆妈妈娘们唧唧的!”闵俊熙有些不悦。
张源叹了口气,只好到隔壁去敲门。“杜娘子可睡了?”
如今不过二更天,杜真真自然不会睡那么早。安顿翠柳翠枝早早去歇着后,她甚至可以拿出手机来,看提前下载好的小说和电影。
不过最近跟闵俊熙等人在一起,她已经提高警觉,再不会把手机等物件带出来。最过分也只是那几本书过来,看着解闷儿。
听翠柳传报,说隔壁闵公子请她说话。杜真真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把衣服穿上,走了出来。
“小姐,我给你梳一下头发吧!”翠柳说道。
杜真真摇了摇头,“算了,大晚上的,一会还得拆,怪麻烦的。”她随手挽起,拿一只簪子别住,就那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