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太监上前高喝一声:“肃静!”
一霎之间,金銮殿之上,所有文武大臣刚刚的议论之声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掌事太监发的话,那就代表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这他们哪里还敢在说话?
这是嫌自己多长了个舌头吗?
德文帝冷哼一声,伸起手做了个手势,不多时,一旁的角门处一位太监弯着腰走了出来,而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看着五六岁的孩童。
所有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刚刚从角门出来的孩童身上,像,太像了!
这是陛下的孩子,也就是护国大将军赵凛刚刚口中所说的小皇子?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并不知情?而赵凛熟门熟路?
并且,皇帝陛下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莫非皇帝陛下早就知道了。
这小皇子是皇帝陛下当年特地养在宫外的?这怎么可能?不是说了自打生下三皇子之后,皇帝陛下就没有再让宫里头的嫔妃怀过孕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凛又为什么会知情?
莫非,在这件事情上,赵凛也跟上次假死的事情一样,是陛下做下来的局?
如果真的这样看的话,那赵凛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有多高?有多受皇帝宠信?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之中不少人心中打起了突突,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当然是赵凛的亲爹国公爷赵宗阳以及刚刚刚和赵凛有过口角之争的傅开扬傅阁老。
赵宗阳心中发慌不已,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所投靠的二皇子倒了台,让他担惊受怕了几天。
好不容易等皇宫之中的消息茶传了出来,他一点都没有受到牵连,或许是皇宫之中的人没有查到,他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一会儿又听的得陛下居然还有一位一直流落在外的小皇子这么大个消息。
这就算了,赵凛这个逆子还没死,而且他还早就得知了这位幼小皇子的消息,看样子是深受陛下宠爱。
那他赵宗阳前头的事情要是真的被查出来了,那他还能逃得过吗?
赵宗阳不是傻子,他心里头门儿清,要知道,虽然说这一次三位皇子投毒的投毒,卖国通敌的卖国通敌,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些事情他赵宗阳可没有参与。
但是赵凛先前假死的那件桉子,那个桉子他赵宗阳可是有参与的,要是到时候被赵凛或是德文帝查到了这个事情……
不不不,或许德文帝和赵凛现在已经知道了,毕竟联想到之前赵凛的假死,如果他们没有掌握好证据,又怎么会让叫赵凛假死呢?
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引着他们做出下一步动作吗?想到此,赵宗阳额头冷汗涔涔,心里打了一个哆嗦。
而一旁的阁老傅开扬面色虽然不变,心里却很是震动。
事情发展到此,他已经可以断定,或许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德文帝一直都知道他的所有行踪。
包括他跟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周旋,再包括他早早年间就站了队。
不然的话,德文帝先前对他如此这么宠信,然而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有小皇子流落在外,他又怎么可能不跟他说一声?
想来这位铁血的皇帝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
想到此,他周身冒出一阵冷汗,那么现在德文帝之所以留着那些证据没发出来是为了什么?
莫不成,是等着他自己说吗?
还是说,德文帝并没有查到这些消息?不不不,不可能,依着这位皇帝的铁血手段,以及他手中还隐藏的秘密的力量,不可能查不到的。
傅阁老的一颗心脏越发的沉入谷底,彷佛坠入了无限的深渊。
而以此同时,另一人心里头也很是诧异,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珂仪的舅舅,也是大齐朝的太子少傅林政。
什么?陛下居然有幼子养在外头?不,这怎么可能?要是真的是如此的话,陛下早就跟他说了。
再不济,陛下也会让他准备一份文桉才是吧?毕竟是天家血脉,又是男儿,陛下定然是想让他学好的。
他扭头看向赵凛,这位之前每每见到他都一脸目不斜视甚至有些冷漠的护国大将军,终于在他“活”过来之后面对他之时面上多了一分笑容。
他猜测这个原因应当也是因为上一次。他因着外甥女王珂仪的请求,所去跟陛下提的那个要求有关。
毕竟,这么算下来,他这个妻舅也算是救了赵凛一命呢!
不过,林政不知道的是,赵凛之所以在后来看见他的时候都愿意给个笑脸,原因是因为王珂仪原谅了他,并且认了他这一位舅舅。
既然如此,作为一个宠妻狂魔,他赵凛自然也应当跟着媳妇儿的脚步走。
见到林政看过来,赵凛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这件事情林政不知晓很正常。
毕竟,就连一向跟他们关系密切的定远侯这件事情也不清楚呢。
见到赵凛的神色,林政心中砰砰狂跳,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位外甥女婿刚刚的表情所表露的意思是什么了。
那就是,这位小皇子如他所猜测的一般,并不是德文帝早就知晓的小皇子,而是赵凛他们早就知晓的小皇子。
或者说,或许这位小皇子本身就是赵凛他们带着给德文帝看的。
他们居然敢,他们夫妻两个居然胆敢做这般大胆的事情,想到此,林政心中就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还好这件事情过去了,还好德文帝认下了这位小皇子,不然的话,这件事那可是大罪,那可是能够诛杀九族的大罪。
也是因此,林政心中更是有一个想法。
所以,所以外孙女儿王珂仪在许久之前一直都不敢跟他相认的原因,难道还有这一层的关系在吗?是怕连累他,连累林家吗?
而当看见了那位出场的小皇子的模样,定远侯陈胜面色也是大变。
无他,这位赵凛口中所说的小皇子,不是别人,居然是石家的晏哥儿。
联想到之前石家的石星洲对他的种种上心行为,陈胜觉得自己一阵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