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运出了马车,纵观前方队伍,除了队伍前方,那率领军队的‘潇王’,和他身前正垂头丧气驾着马儿的韩东,并未看到姜如煜身影。
他侧头看向韩东,朝他问道:
“那谁,你知道姜如煜在哪儿吗?”
韩东想起贺承运那会儿对他的无视,这会儿看到他时,也是满心不悦。
但他也不敢甩贺承运脸色。
“回贺将军,属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想来是寻找军师了。”
“军师是谁?”
“林汐,此人时常和姜如煜形影不离。”
韩东现在,真真是悔到了极致。
若是天下有卖后悔药的,韩东就是花费重金也要买上一颗。
就在今晨,潇王说他给大洲军丢尽了颜面,撤去了他军中职位,让他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而潇王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他今晨故意和姜如煜过不去,惹出的事端。
韩东是敢怒不敢言,潇王果真是不留情面!
他这好好地将领身份,潇王是说撤就撤,完全否认了他之前的军功,这怎能不让他寒心呢。
韩东此刻,恨不得直接请辞不当这劳什子兵了。
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姜如煜的衷仆,就连退伍,也是没有权利的。
他现在只在内心祈祷着,姜如煜能够大发慈悲,不要刻意刁难他。
潇王的军师又是谁?
贺承运有些气馁,随即将目光看向了身后紧跟着的沉玥,就见他指了一眼前方的马车。
那是他方才被秦素一脚踹出的马车。
贺承运想到秦素那狠厉的模样,不由得退后一步。
他现在心情不好,定然不想上前给自己找不痛快,只得又回了自己马车。
直到行军半日,‘潇王’下令停军稍作休息,埋锅做饭时,贺承运方才寻到了军师林汐。
只是,仍未看到姜如煜。
姜如煜毕竟身兼两职位,平时也只是在早晚休息时分才会现身。
毕竟,潇王若是不见了,定会让众军怀疑,可姜如煜这个角色目前为止还没什么威望,士兵们粗枝大叶的,定然不会在意。
是以,贺承运又没寻到人。
这个姜如煜,难不成还能人间蒸发了?
路途中,陆泗和郑宏一左一右跟在林汐所坐的马车身侧,应姜如煜的话说,他们要时刻保护着林汐安危。
即便是林汐觉得他俩人可有可无,但这两人也未曾离去。
马车之内,林汐和秦素对面而坐,有些无聊的看着场外的萧条景色。
“秦素,你怎么不坐自己的马车?”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吗?”
“你是自己无聊吧。”
秦素吐了吐舌头,
“被你说中了。不过林汐,我发现跟你在一起,特别有趣,你说,我要不要也嫁给姜大哥,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这话你留着跟姜如煜说吧。”
“这么说,你同意了?”
林汐直接白了秦素一样,真佩服这女人的脑回路。
抬头无意间看到贺承运朝他们这方望了过来,林汐眼眸深处,是止不住的恨意。
他最好祈祷姜如煜没事,否则,她林汐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不要,也好和他拼命。
贺承运从早寻到晚,直到傍晚时分,众兵伏地而卧时,终是寻到了姜如煜。
此刻,姜如煜正和林汐双双坐在空旷的草地上,抬头仰望着天上的繁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汐汐,再有一日,就到江都城了。”
“南荣钧一直视你为他的头号敌人,此人说不定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呢。怎们若是现在去接小罗,实在不安全。”
现在他们手中,就只剩了三颗药丸。
林汐深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别忘了,咱们现在大军在握。”
姜如煜话刚道完,忽觉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握住林汐手臂,直接起身。
起身前,他身上的虎符令牌不小心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随即,他慢悠悠捡起,一边摩挲着那个令牌,一边问道:
“贺承运,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这里作甚?”
贺承运心中疑虑在心里憋了一整天,早就不发不快。
“姜如煜,你身往大洲,到底意欲何为?我们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关联?”
沉玥目不转睛的盯着姜如煜手中的虎符,这块虎符,原本在他们贺将军身上。
而贺将军现在见了这虎符,却无动于衷。
若是有人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顺利掌控他们硕大的大洲军,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姜如煜一人能够做到。
他内心矛盾重重,发觉姜如煜朝他看来的目光时,低垂下头去,并未答话。
沉玥知道,大洲军现在这六十万兵马,其中三十万都是他们贺将军的。
而潇王和芮王,每人手中仅有十五万。
洲皇也是个精明之人,断然不会将兵马大权交到某一个皇子手中。
因为他怕自己的某位皇子拥兵自重,进而逼宫造反,对他的帝位造成威胁。
他为人生性多疑,更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
姜如煜认真看来沉玥一眼,后澹笑答道:
“因为,你是齐国人。”
“什么?齐国人?”
贺承运只觉脑仁疼的厉害。
他想了一天,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愈发的混乱。
“此话怎讲?”
“天下本就是一家,早在数年前,两国还是友国,商人们从齐国落户大洲的人也大有人在,而你的根源,原本就在齐国。”
姜如煜想着,既然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那他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而他也从沉玥那里得知了,贺承运父母双亡的事情。
而他原本也是商人之子。
他爹娘皆出身农家,后来因为寻了些门路,一路将生意做到了皇城。
这有钱了,自然是要培养自家儿子。
他们不惜花重金为儿子聘请了武师,想让他光耀门楣。
只是在他年幼的时候,因为他父母在一次进货途中,遭遇了洪灾,进而双双殒命。
是以,贺承运从此最怕的就是洪灾,更别说是会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