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零散齐兵在看到秦将军等人后,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
这一刻,他们看到了希望。
他们全都单膝跪地,跪在他的脚下,满脸的泪痕。
这是受了多大憋屈,才让堂堂七尺男儿成了这副样子。
齐国成了如今的这种现状,是他们谁都不想看到了。身为齐国士兵,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亡国之兵。
秦将军此前打仗,可是战无不胜,在军中颇有威望。能跟着他,是齐国每一个大兵小将心中的愿望。
在这些逃亡的士兵中,有一些是因为他们在跟着齐国守将逃跑途中,不幸掉队,而落单的散兵。
还有一些,就是自己掉队的。可能是因为,他么看不惯齐国守将的着这种做法。
由于官道上有大量大洲兵负责把守,遂秦淮这一路上,也一直走的山路。
山路虽然崎区,但好在安全的多。
渐渐地,秦淮所带的这一千散兵继续扩大,而今,光散兵就积累了两千多人,他们大多都是几十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的躲藏在这山路之中,预防着敌军的追捕。
还有大部分人还是死于大洲军之手。
现在他们因为秦将军,又重新聚集在一起,这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原先,齐皇派去镇守各个城楼的齐将不在少数,只是齐皇亲佞远贤,又怕武将拥兵自重,一直任命的都是些他看起来对自己造不成威胁的人。
正是因为齐皇不注重训练将士,使于他的武将没有将才,能力不足,方才让他们败军的速度如此之快。
现在这些人能跟着秦淮,不说一定能扭转乾坤,但好歹多了生还的可能。
不止散兵,秦淮在靠近上京途中,
路上又接连遇上了几支百人或者千人的齐国军队。
让秦淮没想到的是,短短数日,他收留的齐兵已经多达万余人,
这些人也全都是在齐国战败时,觉得自己已无力回天,侥幸逃脱的。
毕竟,在曾经的三国当中,齐国土地最为广大,手中的城池也是最多的,大洲想要一下子将其所有城池同时吞进,军队毕竟扩散,而这也正是齐军能侥幸逃脱的理由之一。
大洲人心不齐,就算是联手攻打同一座城池,也是各怀鬼胎。
可饶是如此,也打的齐国一个措手不及。
秦淮想到这里,真不知道,他是该痛心,还是该庆幸。
痛心的是,齐军军力太弱,庆幸的是,这些弱兵现在都投靠了自己。
秦淮看着身后这日渐壮大的队伍,心中想到了姜如煜对他的劝说:‘秦将军,阿煜想说,以您先前在军中的威望,何不现在,去上京拯救那些即将赴死的齐国战士,劝他们莫要再战,等齐国灭亡,您再重镇三军,到时候,我们……’
姜如煜所言之意不言而喻。
但是,依照齐国如今的兵力,他真的可以拥兵自立吗。
他先开始,觉得那是乱臣贼子才能做出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他,看到如今齐国的惨状后,无比痛心,思想也正在一点一点发生着改变。
他这一辈子,兢兢业业,一心只想着精忠报国,而现在,他为了齐国将士,要在这生死关头,最后再拼搏一把。
他决定了,从今往后,要尽自己一切努力让这些齐国将士化零为整,挽救他们的生命。
秦淮一路走来,生灵涂炭,浮尸满地。
他看着齐国的惨状,顾不上悲痛,此刻很想见到自己的女儿。
这一思想,让他加快了行军步伐。
继续往前走着,秦淮所带领的这支万人军队终于临近了上京之外的另一座城池,临安城!
他们因为没有吃的,更是将附近山林中的野物几乎猎尽,勉强填饱了肚子,这才让他们有力气走到这里。
临安城之外的山林中,谢云正率领着数百将士,一边躲避着身后的追兵,一边隐藏着自己身形。
他们是从今晨的战争中逃出来的,此刻,正想着该如何救助主将。
隔着老远,他们忽然听到远方传来树叶沙沙的声音中,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们浑身顿时警觉。
谢云低道一声:
“有追兵,隐蔽!”
而后,他们这些人都将树枝做成的帽子戴在头上,躲藏在了附近的山坡之上。
先开始,他们看到远方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
待到看清远方之人身上的军服后,他们全都愣在了原地,随后,就是阵阵狂喜。
自己人,他们是自己人?
可据谢云他们所知,齐皇将他们纷纷派出来抵御强敌了,他们死的死,逃的逃,就算是能碰上自己人,定然也不会有这么多。
随着队伍的一点点靠近,在谢云等人看清队伍前面的秦淮和石全时,因太过激动,眼圈都红了。
“是秦将军,是秦将军!”
他们对秦淮的敬重,都是发自内心的。
谢云和他身后的百人将士在看到秦淮出现的那一刻,蓦得直立起身。
在谢云的带头下,箭速般冲向了秦淮。
秦淮和石全原本正赶着路,忽见前方直冲而来的数百齐兵,这一幕,和他们先前收留其他齐兵的画面高度重叠。
看到来人是自己人无意,秦将军面上也又是激动,又是高兴。
“秦将军……”
和先前的士兵一样,谢云等人一到了秦淮身前后,他们撩起战袍,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所有人亦是如此。
秦淮和石全也在第一时刻认出了谢云。
秦淮当即躬身,双手扶起了谢云,
“快快请起!”
石全同时问道:
“谢云,你们从何处而来?”
谢云垂了垂眸,想到临安城即将失守,他痛彻心扉。
“临安城!赫连芮所带领的一众敌军日日叫阵,夜夜攻城,我军损失惨重。而我们,正是今晨和敌军交战途中,被迫被敌军追赶,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
秦将军急切追问:
“负责镇守临安城的主将是谁?”
谢云垂眸,
“贺元将军。”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愧疚的垂下了头。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能不能顶住敌军的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