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才面对高氏,那是一万个不顺眼。常言道,百善孝为先,可如若这高氏是他自己的亲娘,他指定是不会孝顺。
在高氏骂咧中,姜如煜早就冲到了姜晏床前。
看着他爹面容憔悴,发丝凌乱,且一副病容的样子,又想到他爹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身体,姜如煜心疼的紧。
“爹,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儿…儿……”
姜晏看到姜如煜回来,愤怒的脸上方才和缓。
他张嘴想要对姜如煜抱怨高氏的恶行,可自己一张口,支支吾吾的半天,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姜如煜看着他爹这个样子,双眼蓦得一红。
“爹,咱好好休息,不说了,都是儿子不孝,让您老受苦了。”
泪水从姜晏眼角缓缓划出,最后融进了枕中,姜如煜抬手为他擦拭着泪水。
“张无才!”
张无才无视高氏的冷眼,瞬间闪进了屋内。
“我在!”
“快帮忙请村里郎中过来。”
“好,这就去。”
张无才那会儿将姜晏扶到屋子后,还以为高氏会为他请郎中看病呢,没想到,这恶妇人除了骂人就什么都不会了。
到了夜晚,林呀呀想着林铭和衣入睡不舒服,便准备帮他脱掉外衣。
她先是解开了林铭腰带,而后一点一点儿脱他的衣服。
不想她的举动惊醒了睡梦中的林铭。
林呀呀帮他脱衣的手僵了僵,
“你醒了?”
只见林铭揉了揉惺忪睡眼,又一手揉了揉发晕的头部,表情木然的看着林呀呀。他怎么睡着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大概戌时吧,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儿吃的。”
“不用!”
看着外面早已黑透的天色,林铭整理着上衣。
也在这时,怀中的诗经也好巧不巧掉在了床上。
“你怀中藏着本书做什么,我帮你放到桌桉上。”
林呀呀说着就要拿书,林铭一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去睡觉。”
林呀呀小手缓缓从林铭大掌间抽出,轻嗯了声,便开始脱衣睡觉。
林铭说话间也下了床。
他反应虽然迟钝,但经过林汐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的要他读书,林铭多少对读书也有了一些兴趣。
又加上姜如煜时不时过来教他认字,林铭已经可以自己读一些简单诗词。
老天爷还是卷顾他的,让他自我封闭的同时,又给他了超强的记忆里,让他过目不忘。
林铭坐在桌桉前,应着油灯火光,开始认真翻看起了那本诗经,似乎是想看看这本书自己能不能读的通。
然而,当他打开诗经的那一瞬间,一张不堪的画面霎时出现他的面前。
林铭唰的红透了一张脸,复又翻了一页想看看到底有没有诗词。
不想另一画面更加不堪。
林铭匆匆翻了第三页,第四页……后又重重将书合上。
他看了一眼还未睡着的林呀呀,直接将整本书抵在了油灯上。
发觉远处传来强烈的火光,林呀呀忙转头一看,发现林铭竟在火烧诗经。
她诧异不解,忙道:
“林铭,就算你不想读书,也犯不着烧了它吧。”
林铭不语,继续烧书,直至那本书全都燃烧殆尽,方才起身走到了床边。
他看着床上的娇俏小娘子,呼吸也变得急促。体内一股莫名燥火正在被他极力压制。
“林铭,你莫不是酒还没醒吧,快些睡觉了。”
“呀呀……”
“嗯?”
印象中,林铭好像没有称呼过自己。
林呀呀听着他那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甚是悦耳。她等着林铭的下文,但对方没有再说,而是直接上了床榻。
而后,他将二人的被褥紧紧挨在了一起……
姜家,姜如煜为姜晏看过郎中后,听郎中说他失去了说话能力,且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卧床静养,很有可能,就此躺在床上,不能自理。
姜如煜听后,内心甚是担忧他的病情。
既为人子,那他就必须在父前尽孝。
姜如煜当晚足足陪了姜晏一整晚,全程无视高氏对他的冷嘲热讽。
因松山村郎中一时半会儿治不好姜晏的病情,遂他决定亲自为父亲求医问药。
想到林汐跟他提过凤家村的孙郎中,姜如煜次日一早,又寻了林汐。
林家这会儿刚吃完早饭,林汐和林呀呀在屋内忙活着洗刷碗快,凤三娘一手给林娟盘着长发,也正准备带林铭再去凤家村。
而这时,姜如煜也驾着驴车停在了门口。
待到姜如煜进院后,凤三娘想到他昨日让林铭喝酒的事情,免不了一通数落。
“往后可不敢再如此了,铭儿可不会喝酒。”
喝一点儿就醉了,若是喝多了,可还得了。
“婶子说的是,往后不会了。”
姜如煜想到昨日那本伪诗经,仔细看了一眼坐在屋前面认真看书的林铭,心里又是一阵忐忑。
他小跑几步到了林铭面前,坐在了他的旁边。
而林铭此刻手中拿着的,正是姜如煜曾经送他的诗经。
“昨日那本诗经……”
姜如煜小心翼翼问着话,却见林铭拿着书本的手顿了一下。他当即就知道了,林铭定是看到了书中内容。
“你将它藏在哪儿了?”
唉,书又不是他送的,他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林铭抬眸看了一眼姜如煜,
“说好的,今日教我读书。”
“行,咱们上次读到哪儿了……”
姜如煜教林铭读书时,姜如煜念一句,林铭跟着念一句,整个过程像极了夫子与学生。
林汐远远看着二人读书的和谐一幕,想象着哥哥饱读诗书的样子,微微勾唇。
而林呀呀,从今早上看到林铭和往常一样看书的画面时,就满脸狐疑。他若是喜欢读书,昨晚上干嘛将一本书都烧了呢。
林呀呀在看着林铭的同时,发现林铭同样也在看她,心不由得一跳。
随后,姜如煜直接跟林汐说了自己想跟他们一道去寻孙郎中的事情,当然凤三娘见有顺路驴车可做,那自是高兴。
“姜如煜,你既能说动铭儿跟你读书,你看看能不能试着说服他,让他答应孙郎中给他针灸呢。”
即是凤三娘亲自开口,姜如煜哪有拒绝的道理。
“婶子的吩咐,自当尽力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