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女端木琉裳,睿智夙成,民心所向,今朕大限将至,传位于琉裳。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端木琉裳跪在湿滑的石桥上,纵使一身素衣,连日赈灾劳累,但她依旧身姿挺拔,仪容威严。
她伸手捧过圣旨,瞬间,渊京持续一个多月的雨停了,乌云散开,霞光漫天。
“此乃祥瑞之兆!”宣读圣旨的女嬷嬷惊喝一声,对着她扑通跪了下来:“女帝继位,神灵庇佑,福祉我大渊,日后必然长泽万民!”
此话一出,周边的所有人都开始响应了起来。
端木琉裳英气俊俏的面容内敛沉着,眼底却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看来,这是神灵都在眷顾她!
她战战兢兢,筹谋多年,终于要登得大位了!
她一手拿着圣旨,一手轻抬,对着众人道:“诸位请起。”
却不想,天边突然出现一道闪电,势如破竹,朝着桥上顶端击去,直直落在了她的身上!
——
去他妈的神灵庇佑!
当端木琉裳恢复意识后,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怒骂苍天。
手上的圣旨都还没捂热,就让她被雷劈了,什么狗屁苍天庇佑!
心中一边骂骂咧咧,清醒过来的端木琉裳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屋内陈设简陋,房内却四处张贴着喜字。
这不是皇宫,也不是她的王府?
正想着,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一个身着喜服的男人迎面走了进来,俊逸的面容布满了阴沉的神色。
端木琉裳眉头轻拧,该不会是哪家大臣将儿子送来她身边伺候吧?
不过这个男子摆着如此一张臭脸,也想伺候她?
“端木琉裳,本王告诉你,别以为你逼迫本王娶了你,就能够稳坐王妃之位,为所欲为,今后你若是敢欺负璃儿,本王定然会让你痛不欲生!”
这个男人,说的是什么兽语,她怎么有些听不懂?
突然,她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低头,一双细白的纤纤玉指映入眼帘,那手指中间带着一枚镂空花纹的金色戒指,中间镶嵌着一颗黑色水滴形状的玉石,看起来还怪好看的。
但她第一反应却是……这不是她的手!
霎那间,她的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忍不住闭上了眼,陌生的记忆如洪水涌来,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半晌,疼痛消失,她才睁开了眼,精致的面容十分惨白,身姿如弱柳扶风,柔弱不已。
赢司煜见她露出一副病态柔弱的模样,更为厌恶,怒道:“端木琉裳,你听见没有!”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接受了自己穿越而来的事实。
她!
堂堂大渊皇女,即将成为大渊的新任女帝,竟然穿越了!
还穿越成为了一个不受待见的王妃?
呵!
端木琉裳真的忍不住气笑了。
她抬眸,眼神变得冰冷阴鸷,刚想开口,门口却传来了一道温柔娇软的声音:“王爷,您别如此为难姐姐了,若是被父亲知晓,定然会以为是我挑拨离间的。”
门口一同样穿着喜服的女子走了进来,但她身上的嫁衣却不如她的这般精致明艳。
此女子,正是她的这个原身的庶妹——端木琉璃。
当年,赢司煜在一场狩猎中,被刺客追杀受伤,原身对他情深似海,不顾危险,跳入寒潭将他救起,这份功劳却被后面的端木琉璃给捡漏了。
清醒过来的赢司煜便对“倾命相救”的端木琉璃钟情了。
在她这个好妹妹的挑拨离间与故意陷害下,她成了心机深重的恶毒女子。
这不,皇帝一张圣旨将她赐给他为妃,他非得去求取让端木琉璃当侧妃才行,姐妹一同娶进门,这狗男人还真是好样的。
赢司煜转头看见女子,眼神立即变得温柔了起来:“璃儿,你怎么来了,大婚当夜,你应该在屋中等着本王才是。”
顿了顿,他又道:“既然你已经嫁给本王为妃了,就是岳丈也不能将你如何。”
端木琉璃一双美眸深情地凝视着赢司煜,对着他道:“王爷,谢谢您护着我。”
她转头看向了端木琉裳,柔声道:“姐姐,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
“知道就滚!”端木琉裳心头一阵火气,她熬了这么多年,把与自己作对的那些皇女都给弄得毫无翻身的境地了,好不容易要把她母皇熬没了,即将荣登大位了,结果,竟然来到了这个破地方!
还成为了如此憋屈的软骨头,这谁能忍!
“端木琉裳,你怎么说话的!”赢司煜与她近在咫尺,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墨眸冷冽阴沉,面上愠怒明显,仿佛恨不得掐死她。
“王爷,你还是放开姐姐吧!”端木琉璃转头拉住了她的手:“姐姐,你快跟王爷服个软吧!”
生平最不喜人触碰的端木琉裳,反手将她的手挡开,下一秒,她面前的女子便顺势摔倒在地。
那模样,说不是她推的都没人相信!
“璃儿为你说尽好话,你竟然如此对待她,果真是毒妇!”赢司煜掐着她下巴的手更为用力,心中暴怒升起。
端木琉裳被掐得疼痛不已,想要挣脱,却没有半点力气,下一秒,直接被男人掐着下巴抬起,一把扔了出去!
转头将地上的端木琉璃扶了起来。
她的身体砸在了墙壁上,发出砰地一声,霎那间,端木琉裳好似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她挺着一口气,咬牙对他怒斥道:“赢司煜,早知你如此愚蠢,当初还不如让你沉在寒潭底下喂鱼算了!”
她说完,嘴里便吐出了一大口血落在了地方,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听见这句话的端木琉璃面色惊变,但惊慌也只是转瞬即逝。
她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一直以来,王爷都认定是她,如今更是对她情真深重,哪怕端木琉裳这般说,王爷也一定不会相信。
果然,赢司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子,怒骂道:“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璃儿,以后你不必搭理她,今夜是我们的春宵良辰,别因为她沾了晦气,我们走!”
他看着地上女子吐出来的血,眼底更是厌嫌不已。
他揽着端木琉璃的腰走出了大门,临走前,还特地吩咐了下人:“从今往后,除了这个是非院,哪儿也不许她去!”
房门关上,屋内的烛火也熄灭了,无人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