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本郡主脾气太好了,竟让你觉得本郡主好欺负!”许幼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思阳觉得齿关都是凉的。
“本郡主抄写的那些书籍呢?”
思阳指了指被她勒住的喉咙,许幼宁甩开她,她重重咳了两声,才开口,“都在我书房。”
许幼宁轻笑了声,“既然本郡主已经抄写完了,思阳阿姐应该不会故意损坏它们了吧?”
有些人就是欺善怕恶。
“长宁郡主身份尊贵,我怎敢疏忽?”思阳自嘲的笑了声,许幼宁才是真的千尊玉贵的郡主,她这郡主的名头不过是爹娘在前线牺牲才换来的。
思阳深深看了眼桌上的血书,才转身离开,园林中,一道身长如玉的影正站在那儿。
思阳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按耐住微微炽热的心,上前柔声道:“晏公子怎得来了?我这便叫人上茶。”
“不必麻烦了。”晏扶卿几叫住她,“血书给她了?”
思阳紧张而雀跃的心似被浇了盆冷水,蓦地冷了下来,她苦笑一声,“原来晏公子是为她而来。”
“她是什么反应?”晏扶卿皱了皱眉,“是圣上不忍,便叫在下来问问。”
“晏公子放心,长宁郡主一切都好,一来便霸占了我的院子,吃住样样要最好,也请圣上放心,她受不了委屈。”
晏扶卿点了点头,“徐家的事儿已经消停了,想来长宁郡主也已反省过自身了,中秋将至,圣上命我明日接长宁郡主回府,还请思阳郡主转告长宁郡主一声。”
“知道了,晏公子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思阳心底忍不住生出几分期待,却在晏扶卿摇头时碎了一地。
她盯着晏扶卿离去的身影,心底的妒忌再也遏制不住的滋生出来,她转头,深深看了眼身后的院子,院内隐约传来许幼宁主仆的嬉闹声。
刺耳异常。
“春梢,收拾好了吗?快点儿,兄长们这会儿都到了家门了。”
许幼宁催促着,一早得知可以回家的消息她就兴奋不已。
“郡主……”春梢紧皱着眉头,“您的一件儿贴身物找不到了。”
“找不到便不要了,走吧!”许幼宁提起裙角就往外跑。
马车等在府外,许幼宁踩着脚蹬上去,就瞧见晏扶卿端坐在里头,她眉头一挑,转身就要下去。
“晏某受圣上之命送郡主回府。”
许幼宁冷笑一声,“大可不必,本郡主有马车。”
“郡主……咱们好像没有马车了。”春梢弱弱道。
许幼宁:“?”
“忘了告诉郡主,公主与将军知晓在下来接郡主,大抵是不会叫马车过来了,若郡主不愿坐在下的马车,也便只能走回去了。”身后传来晏扶卿淡淡的。
呵呵!不就半个时辰的路程么?
“马车半个时辰,郡主若是走路怕是要一个时辰,可这些行李郡主打算也一道背着么?”晏扶卿疑惑道。
许幼宁扬了扬唇,坐了回去,“罢了!本郡主便屈尊让你护送一回。”
晏扶卿牵起唇角,闭目养神。
“皇后娘娘准备举办中秋宴,为弥补徐家,肯定是会邀请他的,郡主可要小心。”
许幼宁扭头看了他一眼,“呦吼,晏公子这是在提醒本郡主?”
“晏某向来喜欢助人为乐。”晏扶卿回道。
许幼宁撇撇嘴,“我看是落井下石吧!”
“郡主……”晏扶卿顿了顿,神色忽然一变,攥起许幼宁的手腕,劲风从耳边擦过。
许幼宁眉头一跳,又来?
“小心!”晏扶卿话音刚落,又是几支利剑穿破马车射进来,许幼宁躲开两支,转头一支箭羽已经在眼前。
“划拉”一声,利箭划破掌心,艳红的鲜血洒落在许幼宁的脸上,她整个人似被定住了般。
“怎么不知道躲?”
耳边传来晏扶卿的声音,她才回过神,“你……受伤了。”
“郡主无事就好,否则在下怕是无法同圣上交差了。”晏扶卿笑着拔去箭,从马车抽屉里拿出药熟练的包扎。
许幼宁心底那丁点儿动容被他的话化解得干净,她瞥了眼晏扶卿,“晏公子这是经常受伤?”
晏扶卿笑了声,“三五日一回吧!到底还活到了现在。”
许幼宁突然想起来上次的事儿,“所以上回,我也是被你连累的吧?”
“停车!本郡主要走回去!”
晏扶卿:“……”
许家两个公子都是外放为官,一文一武,另一个则是年少离家,说要闯荡自己的天下。
他们比许幼宁先到的许家,而后就在门口排着队等许幼宁,那阵仗……许幼宁觉着自己底气更足了!
“大兄、二兄、三兄!”
许幼宁委委屈屈的跑过去扑进兄长的怀里,下一刻指着晏扶卿道:“他欺负我,兄长们帮我!”
三兄许承商挠了挠脑袋,疑惑道:“囡囡,他是如何欺负你的?怎么他还把自己欺负伤了呢?”
大兄许承奕安抚的拍了拍许幼宁的后背,朝晏扶卿拱了拱手,“小妹年幼无状,让晏公子见笑了,今日多谢晏公子送小妹回来,府中备了酒菜,晏公子不妨留下来用个便饭?”
晏扶卿抿唇微微一笑,“许大公子盛情难却,晏某不敢拒绝。”
许承奕愣了愣,而后忙领着晏扶卿进去。
许幼宁看了看左边的二兄,又看了看右边的三兄,“他……他不知晓客气二字吗?”
许承武傻愣愣道:“兄长为何对此人如此谦让?”
“他就是晏扶卿。”许承商顿了顿,好奇看向许幼宁,“囡囡的事儿,为兄都听了一路,徐清林那厮真这般不要脸?那耳朵就掉得该,大黄怎么不咬了他脑袋?”
许幼宁惊叹二兄千里迢迢听这些传言竟然一字不假,委屈的叹了口气,“可怜囡囡为自己出气却要被罚,还要被晏扶卿欺负,二兄,你瞧见晏扶卿手上的伤了吧?我们方才是遇刺了,我跟他共乘马车三回,两回遇刺,这人命里带煞啊!”
“囡囡……”许承商轻咳了声。
“我还没说完呢!你瞧他那张脸,那不是活脱脱的妖孽吗?思阳就是见了他送我,才对我生出敌意故意拖延我,这不是祸水是什么?”
“郡主谬赞了。”清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许承商还在朝许幼宁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