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宁本只打算挑个出头鸟打一打,可康乐的话太过头,就怪不得她一视同仁了。
“郡主不愧是失贞之女,所说的话叫我们一辈子都学不来,若是我们哪个做出这种丑事,哪还有脸出来赴宴啊!”
“呵呵,”许幼宁直面出言的贵女,言语如刺,“未经证实便信以为真,还连坐家人,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毁掉我许家,还轮得到你来说话?”
“影霜,掌嘴!”
话落,只听见巴掌不断落下的声音,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声音消散,贵女高高肿起的脸庞已看不出模样了。
许幼宁捧着脸,笑眯.眯说:“真可怜。”
连同康乐都不敢说什么了。
看来一个人的性子是不会因为成婚而改变的,看着这样的许幼宁,众人不免怀疑晏扶卿是不是有苦说不出,被许幼宁压得死死的了。
“唔,还有谁有拙见,尽管到本郡主跟前来说。”
“……”
“许幼宁你如此跋扈,晏大人怎么忍受得了你?”
“唔,大概、可能……”
许幼宁正在编理由,来人接过话茬,温润嗓音噙着袒护:“为夫自然是不敢反抗,一切以夫人的命令马首是瞻。”
“对!就是他说的这样!”许幼宁扶着肚子,笑吟吟却不乏警告,“我脾气不好,夫君都得忍着,旁人更不用说了。——所以,烦请诸位管好自己的嘴巴。毕竟我这人,做事是不看后果的。”
“夫人消气方止。”晏扶卿揽着她的肩膀,道。
二人夫妇一体,旁人哪有话说?
“饿了?”咕咕一声,晏扶卿听见许幼宁肚子的声音。
许幼宁揉揉肚皮,点头。
“这儿的冷宴不吃也罢,为夫回去为夫人做乌鸡汤吃。”
在众人面前一闹,谣言不攻自破,再没有人自讨没趣说这些不实的话了,更有甚者提起这话茬都害怕。
影霜的巴掌,可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
“他们一起回来的?”汝南王妃咬咬牙,晏扶卿一个男子,去女眷的宴上凑什么热闹?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白白浪费了!
“汝南王妃到——”
许幼宁砸吧嘴,无奈地把汝南王妃迎进来:“什么风把母亲吹来了?应该是儿媳去给母亲请安才对。”
汝南王妃心下不满,要不是她苦等不到许幼宁上门,她至于拉下老脸过来吗?
没看到她带着这么多东西,不知道搭把手?
“儿媳你受委屈了啊,这明明是自家人的丑事,不知道被哪个嘴没把门的抖出去了!等母亲找出那个不长嘴的下人,定好好教训他给你出气!”
汝南王妃见许幼宁没有抗拒,叫人把补品都堆在许幼宁身边。
“母亲当年也是怀胎十月过来的,知道女人生育不容易,要吃好多苦,所以更是要好好养护自己。喏,这些都是母亲亲自把关的山珍海味,对孕妇最是宜用,长宁可不要辜负母亲一番苦心啊!”
什么话都被如南王妃说完了,许幼宁还能说什么?
她没看这些补品,只应付汝南王妃的虚以为蛇。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黄鼠狼给鸡拜年!
分明是撕破了脸的关系,非要惺惺作态露出一副三好婆婆的样子,许幼宁虽看不过眼,面上装装样子却也难不倒她。
“母亲说的哪里话,您是长辈,自然是您要儿媳如何,儿媳便如何。这些补品儿媳收着就是了,母亲可不要折煞儿媳了。”
许幼宁假笑陪假笑,跟汝南王妃互演了好一会儿的婆媳情深,等到把人送走,天都已经黑了。
严息从暗处出来,每个礼盒都不落地摘了一定分量。
许幼宁用晚膳的时候,严息带着最坏的结果回来。
果不其然就是败坏胎儿的药物。
不仅对胎儿是一种伤害,对母体也有很大的影响,若持续服用汝南王妃送来的“补品”,许幼宁产下畸形儿后便会香消玉殒,华佗在世都无力回天。
“我这便宜婆婆,别的没有,阴毒倒是多的要溢出来了。”
自成为母亲,张扬如许幼宁也偶尔犯柔肠,心底只想求一个宁字。
可惜身陷泥潭之中,与宁字相距甚远。
一连几日,汝南王妃都在不停地往许幼宁处输送补品,还时常热情地邀请她一同用膳。
“母亲也是有过身孕的女人,怀孕的女人什么吃得、什么吃不得,母亲最清楚了。”
话说到这份上,许幼宁难以推拒,闲暇无事便去看看汝南王妃要做什么幺蛾子吧。
见面时除却下人却不止她婆媳两人,还有个不速之客。
许幼宁不动声色地坐下,问也不问颜又妍所谓何来。
汝南王妃以为自己的作为刺痛了许幼宁,一边热情地给她夹菜一边说:“别看外边风言风语是歇了,可是人眼睛都看着呢,你刚进门便有孕在身,现在连夫君都照顾不了,很是不便。”
“母亲有话直说吧,长宁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那母亲就直说了,妍儿打小心里头就只有慎之,眼看着别的姑娘都有了良人了,所以母亲想啊,干脆成全了她。”汝南王妃把人拉到许幼宁面前给她瞧。
许幼宁悠悠地看着她。
“……”颜又妍自认不是许幼宁的对手,但为了得到晏扶卿,她扑腾一下跪着说,“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我对慎之哥哥是真心的!只要能嫁给慎之哥哥,哪怕是做妾,我也心甘情愿!”
“你这孩子,好好说话,跪着像什么样子?你长宁姐姐都说了自己并不小鸡肚肠了,你还担心她容不下你?”
二人一唱一和,仿佛颜又妍已经是晏扶卿的女人了一般。
许幼宁对汝南王妃的招数习以为常,可看着登堂入室的颜又妍,心里忍不住冒酸泡。
“长宁家丁单薄,几口人掰掰手指都能算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妹妹呢,”许幼宁叹了口气,“不过长宁自小便知道孝义为大,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汝南王妃听出许幼宁的不满,揪着错道:“你瞧你,真是年轻不更事,母亲又没有逼你做什么,妍儿就是想给慎之做个妾罢了,你连一个妾室都容不下吗?
如此善妒,将来慎之妻妾成群时,你岂不是要翻天了?为正室者,端的是大气容人,不然将来做了世子妃,可有的是醋要吃了。”
“儿媳没有这个意思。”许幼宁收敛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