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是在她的灵堂前吵起来了啊!
许幼宁有些脑仁疼,她那天在大牢里应该再把晏扶卿的心伤得彻底一点儿的。
许幼宁懊恼间,那厢晏扶卿与李璟修已经从单纯吵架到了开始争夺许幼宁的尸首了。
“今日,阿宁的尸首我必须带走!”晏扶卿语气坚定。
李璟修自然也是一百个不同意,“孤与阿宁拜了堂,阿宁便是孤的人,她活着你别想带走,死了你更别想。”
许幼宁:“……”
能不能问问她的意见?
终于,两人争论不休时,一道声音响起,“本宫的阿宁你们别想。”
许幼宁心一喜,是娘亲啊!
“姑姑……”
“母亲。”
两人异口同声,气势都小了不少,昭阳公主谁也没看,上前走到棺椁前,颤抖的抚着许幼宁的脸,泪水砸落下来,“阿宁,母亲来带你回家了。”
许幼宁眼眶一顿酸涩,娘亲总算来了!
昭阳公主看了两人一眼,眸子里带着几分嘲讽,“她活着的时候你们争得死去活来,没一个真正待她好的,如今她死了,本宫的女儿,本宫心里清楚,她不想与你们任何一个人再有纠葛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昭阳公主出马,自是无人敢反对,许幼宁就这般被昭阳公主带走,当着所有人的面下葬。
许幼宁不知自己在地底下躺了多久,耳边再听到声音,是她睡过一觉,意识被吵醒。
“母亲,慢点儿。”
这声音夹杂着脚步声,许幼宁顿时有些激动,是沈玉和娘亲。
“阿宁,娘亲来了。”
耳边传来几道声响,似乎是棺椁被撬开,而后,她嘴里被喂了解药,之后,许幼宁便没了意识。
……
“醒了?我的囡囡终于醒了!”
许幼宁睁开眼,就被人抱住了,这熟悉又陌生的温暖让她舍不得推开。
她安静的坐着,直到女人松开她,女人眼角还泛着眼泪,看起来很在意自己。
除了她,还有满屋子的人,一个个都对她关怀极了。
许幼宁看着这古香古色的屋子,心里有了个猜测。
“那个……我、我可能不记得你们了。”她试探的开口。
屋子里的人笑意一僵,随即又拉着她的手道:“没事儿,囡囡莫怕,我是囡囡的娘亲,这是你爹爹、大兄、二兄、三兄还有三嫂……”
自称她母亲的女人一个个给她介绍,还抱来了一个孩子,说是她生的……
许幼宁默了默,没忍住,问了个心里疑惑的问题,“那……它爹爹是谁?”
她一问,全家人都沉默了。
许幼宁明白了,未婚先孕!这种事儿向来是家丑,不能说的。
许幼宁刚醒,身子还很虚弱,怕她无聊,那位三嫂嫂每日都来同她说话。
从她口中,她也得出来了,这许家是个什么样的背景。
许家!她爹许国先是镇北将军,手握军权的那种,母亲是昭阳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妹,而自个儿是长宁郡主。
一个备受宠爱的身份,还有三个疼她的兄长。
不过,她运气不太好,似乎是得罪了太子,然后因为种种原因,反正现在在世人眼里就是已经死了。
所以,为了保护她,昭阳公主和许国先决定把她送去临川休养,日后再寻个别的身份回来。
许幼宁坐在马车里,一边玩着小人儿,一边捋着脑袋里的剧情。
她爹娘这个身份吧!确实挺牛的,那这小不点是谁的种呢?
她看了看小不点儿,猜测道:“不会是太子的吧?将军与公主的女儿,生来便是权势滔天,太子为了得到这股势力哄骗了尚在闺阁之中的郡主,但郡主发现这只是太子的利用,便想拆穿太子的阴谋与太子一刀两断,阴差阳错之下丢了性命……”
许幼宁打了个激灵,“这太子真狠!看来还是不能回都城了。”
马车里,许承武抽了抽嘴角,实在不知该如何打断自家妹妹这天马行空的猜想。
“对了,二兄,这小不点儿娶名了吗?”
许承武闪了闪眸子,摇头,“你给他娶吧!”
既然要与过去斩断,那阿瑜的名字也不能用了。
许幼宁点点头,掀开窗帘深沉的看了会儿窗外,一拍脑袋,“我想到了,就叫许兔子吧!”
许承武愣了会儿,抬眼就瞧见窗外的对面小贩摆着几个笼子,里面装着几只兔子。
他沉默了会儿,还是决定为小外甥发声,“这名字是不是太草率了?”
“哪里草率?兔子多好听啊!”许幼宁戳了戳许兔子的脸颊,许兔子咧开嘴傻笑起来。
“你看看,他喜欢这名字呢!”
许承武同情的看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许兔子,“恩……”
“兔兔,咱们到了。”许幼宁抱着许兔子下来,就瞧见偌大的牌匾,上面挂着千府二字。
“二兄,这是哪儿?”她疑惑的看着许承武。
后者眼神却忽然有些闪躲,“千家将军与爹爹是异姓兄弟,在临川我都是住在军营,所以,只能先将你安顿在这儿了。”
说完,他又忙道:“明日我便带你去看宅子,不会住太久的。”
许幼宁点点头,倒不是很在意住哪里,只是她这二兄的表情着实可疑啊!
不等她多打量,许承武便接过她怀中的许兔子迈了进去,许幼宁只好跟上。
小厮引着他们到了厅堂,许幼宁刚坐下喝了口茶,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小子终于来了。”
许幼宁抬眼,就瞧见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笑着进来,身后还跟着个英气十足的女子。
“这就是阿宁吧?都长这么大了?”男人和蔼的看着许幼宁,倒削弱了几分他脸上自带的戾气。
“阿宁,这是千伯父。”许承武开口道。
许幼宁起身,想着昭阳公主教自己的,朝他福了福身,“长宁见过千伯父,问伯父安。”
千将军愣了愣,有些疑惑的看着许承武,“她这是……”
许承武叹了口气,“伯父,您出来,我与您说……”
他把千将军拉到门外解释,而那位英气十足的女子朝许幼宁走了过来,笑道:“阿宁,你从前是唤我书予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