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梢姐姐,严息在府外呢!瞧着怪可怜的,您去瞧瞧吧!”许幼宁刚用了膳,便听侍女在门口喊道。
她看了看低头收拾桌子的春梢,开口道:“去吧!兴许人家找你有什么事儿呢!”
夏末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许幼宁摇摇头,指了指门口的侍女,“你进来收拾吧!”
闻言,侍女眸子一亮,立刻笑道:“是!”
这内室只有一等侍女才可以进来,因此,侍女进来收拾都觉得自己是的了殊荣。
许幼宁见她笑盈盈的,心里也跟着有些愉悦,“你叫什么?”
“奴婢乐儿。”乐儿笑盈盈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日后,你便在内室伺候吧!”许幼宁开口道。
乐儿一愣,随即扑通跪在地上朝许幼宁磕了几个头,“多谢郡主恩典。”
许幼宁失笑,“这算什么恩典?”
她随手拔下根头上的发钗,拉着她起身,将发钗放在她手里,“这才是恩典。”
乐儿呆呆点头,又要跪下去,许幼宁先一步阻止她,“莫要跪了,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乐儿忙把发钗小心翼翼的揣回怀里,才赶紧去收拾桌子。
春梢回来的时候脸颊红扑扑的,想来是被严息哄好了,发现许幼宁在看自己,她忙坚定的说道:“郡主,奴婢同他说清楚了,郡主在哪儿,奴婢在哪儿的。”
许幼宁点了点头,抿唇笑了笑,“知道了,今日太阳好,你陪我坐会儿吧!”
春梢笑着应声,就见乐儿端着一盘瓜子过来,“郡主、春梢姐姐,您二位要不要嗑瓜子……”
“放这儿吧!”聊天配瓜子,这小丫头倒是机灵。
春梢打量了她几眼,疑惑看向许幼宁,“郡主,她……”
“她叫乐儿,与你之前是不是挺像的?”许幼宁笑道。
春梢点点头,“我瞧着挺顺眼的,若是个忠心的留在郡主身边也挺好。”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夏末,气愤瞬间有些低落。
“郡主、春梢姐姐,奴婢学了个戏法,您二位若是绝对闷,不若让奴婢给您表演?”
戏法?
这倒新鲜,许幼宁与春梢对视了眼,笑道:“你便演来瞧瞧。”
乐儿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来,当着两人的面掀开,在两人跟前晃了晃,手里的红布揉成一团。
“嘿!”
她忽然喊一声,手里的红布往上一撒,变成许多花瓣飘落下来,许幼宁与春梢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厉害啊!”许幼宁夸赞道。
乐儿嘿嘿笑了两声,有些羞涩,“这是奴婢跟着哥哥学会的,奴婢的哥哥以前就是在大街上杂耍的。”
春梢笑道:“那你哥哥岂不是更厉害?”
乐儿眸子一暗,“奴婢的哥哥已经不在了。”
说完,她看了看两人,“郡主,奴婢表演完了,先退下了。”
“好。”许幼宁看了春梢一眼,后者会意,“奴婢去瞧瞧她。”
许幼宁靠在软榻上,手抚着肚子,被乐儿这般勾了下,她突然挺想看变戏法的了。
沈玉过来陪她说话时,听许幼宁提起,当即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去禀了母亲,请来就是了,横竖这府里许久没热闹了。”
许幼宁点点头,“那就有劳三嫂嫂了。”
沈玉嗔瞪了她一眼,“你再与我这般客气,我日后就不来陪你说话了。”
沈玉办事效率向来很高,不过两日,她就把变戏法的请到了府里。
许家宅院够大,之前老夫人喜欢看看戏,就搭了个戏台子,如今收拾收拾,倒是还能用。
许幼宁换了身衣裙,朝乐儿道:“你也一道去吧!”
自从哥哥没了,乐儿就没什么机会瞧见戏法了,如今能去看戏法,乐儿顿时欣喜不已。
“多谢郡主。”她忙跟在许幼宁身旁。
府里之前没请过变戏法的,昭阳公主也颇感兴趣的坐了过来,“囡囡,坐这儿!”
昭阳公主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许幼宁点头,看了看周围,询问道:“爹爹怎么没来?”
“他呀!在这儿可坐不住。”昭阳公主笑道。
许幼宁朝沈玉与许承商打了个招呼,才安心坐下来,昭阳公主注意到许幼宁身旁的乐儿,“这丫头是你新选的?”
许幼宁笑了笑,“原先在院子里打扫的,我瞧着她机灵,就让她进了内室。”
乐儿进府时间不算短,但还是第一次这般被昭阳公主打量,顿时紧张的不行,不知该说什么好,忙朝昭阳公主磕了个头,“奴、奴婢见过公主。”
昭阳公主忍不住笑了笑,“我瞧着不是机灵,是呆。”
“她一个小丫头,第一次见母亲这般尊贵之人,自然是有些紧张的,母亲见谅。”
许幼宁都说话了,昭阳公主自然不会为难她,只挥挥手,示意乐儿起来。
这会儿子台上的杂耍也开始了,几个身影出现在台上,手脚灵活的表演着自己擅长的动作。
乐儿看着台上的人,原本憨憨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恨意,她站在原地,目光跟随着台上的身影。
许幼宁端起茶水正要抿一口,发现水已经没了,她转眸看向乐儿,后者只盯着台上。
她敲了敲杯子,她也没有任何反应,许幼宁摇摇头,果真是有些呆。
还是坐在后面的春梢发现,忙给许幼宁添满茶水。
台上的杂技都是老师傅了,表演得很是精彩,没有丝毫出错。
许幼宁给了赏,就起身离开,快回到院子才忽然发现乐儿竟然不见了。
“乐儿呢?”她看向春梢,后者摇摇头。
许幼宁拧起眉头,忽然想起方才看杂耍时乐儿的神态,莫非是想起哥哥躲哪儿哭去了?
许幼宁转身,打算回戏台子瞧瞧,还未走近,就听见哭腔,“你还我哥哥的命来。”
是乐儿!
“郡主,在那儿。”春梢指着不远处,乐儿正被一个男人摁着肩头,男人动作粗鲁,三两下便压制住了乐儿。
“你哥哥的命?就凭你也敢同我讨?”
他拍了拍乐儿的脸,不屑道:“你就与你那个贱骨头哥哥一样,都是天生贱骨头,你当真以为你如今伺候的是郡主我就不敢对你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