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奉父皇之命。”五殿下忙拉着晏扶卿笑道:“父皇可还有交代什么?”
“圣上倒是没有说旁的事。”晏扶卿顿了顿,又道:“只是晏某来的时候,圣上正与傅大人商议嘉平郡水患之事。”
五殿下转了转眸子,“既然长宁这儿有晏公子探望,那本殿就先告辞了!”
说完,五殿下匆匆离去,晏扶卿对上李璟修探究的目光,淡笑道:“水患之事还是三殿下更为熟悉,三殿下不去瞧瞧么?”
李璟修收回目光,朝许幼宁温柔道:“你好好养身子,我改日再来瞧你。”
许幼宁点点头,瞥了眼晏扶卿,“他们都走了,晏公子还有事儿吗?”
晏扶卿敛去笑意,正色看向许幼宁,“我知晓你与李璟修有儿时情分,但宫门不适合你。”
闻言,许幼宁噗嗤笑了声,“晏公子今儿原来不是单纯来探病的?不过本郡主的私事儿就不劳晏公子关心了。”
“呵,晏某明白了。”晏扶卿拂袖而去。
端着茶进来的春梢只瞥见晏扶卿的影子,她一脸茫然道:“郡主,两位殿下呢?晏公子怎么也来了?还怒气匆匆的走了?”
“谁知道他是什么怪脾气,昨儿要不是因为他,本郡主也不会受了风寒。”
烧虽然退了,但许幼宁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早就被这些人围着不说,晏扶卿还给她脸色看,许幼宁心底不觉也有些恼意。
春梢犹豫了一会儿,温声道:“方白薇今儿请了思阳郡主和礼部侍郎之女叶秋然……”
“她说的闺友就是她们?”许幼宁摇头,她真是高看方白薇了。
“郡主,方白薇故意请来与您不和的世家女,这会儿怕是围在一团商量着如何对付您呢!您还有心思在这儿笑?许家真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春梢气愤不已,夏末瞧得忍不住笑起来,“你急什么?咱们郡主心里有主意着呢!”
春梢抬眼就瞧见许幼宁微微弯着唇,指尖捏着茶盖,动作优雅,心底的担忧莫名就被抚平了。
“左右也躺得头疼,就去瞧瞧吧!”许幼宁淡淡道。
春梢忙应声在侧伺候,而另一边,方白薇心里有些忐忑,思阳郡主的反应与她想的不同,她忍不住讪笑道:
“一早三殿下和五殿下都带了不少礼来探望阿宁姐姐,这会儿子晏公子又巴巴过来,叫人好生羡慕。”
叶秋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过是狐媚手段而已,两位殿下和晏公子迟早会看清她的真面目的,依我看,像思阳郡主这般温婉贤淑的女子才是真正能入得了人心的。”
她是真心看不上寄人篱下的方白薇,若不是思阳郡主来,她才不会出现在这儿。
“狐媚也是要有资格的,叶姑娘这般容貌怕是永远都担不起狐媚二字。”许幼宁慵懒的声音传来,随之,一双白皙娇嫩的手掀开珠帘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侍从恭敬搬来椅子放在主位的方向,她抬手,上好的君山银针恭恭敬敬的放在她掌心。
压下杯中浮起的茶叶,微微抿了一口,香甜在口中蔓延,她的视线这才一一掠过几人。
“许幼宁,你来做什么?”许幼宁一进来,叶秋然就被震慑住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是许府,我来还需要同你解释?”许幼宁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望向从方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开口的思阳郡主。
“我却不知思阳阿姐是方白薇的闺友。”
思阳郡主淡淡道:“不熟。”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可把方白薇羞辱得够呛,她握紧了拳头,忍着屈辱讪笑着解释,“是,我与思阳郡主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啊!”许幼宁转了转眸,方白薇终是在她那双似看穿一切的目光里底下了涨红的脸。
都成里那些世家贵女都与叶秋然一样,谁都瞧不上她这个寄人篱下,甚至比庶女还不如的方姑娘,可那又如何?她总有一日,要他们都仰望着她。
“这也没什么意思,我就不打扰几位了。”许幼宁兴致缺缺的起身。
“等等。”思阳郡主却忽然唤主了她,“近日不知从哪儿传来的谣言,说圣上与太后有意立你为太子妃,几位殿下因此对你穷追不舍,此事是真?”
许幼宁嗤笑了声,“思阳阿姐与其问我不如进宫去同圣上太后问个明白。”
思阳郡主眉目舒展,“你爹爹是镇北将军,你母亲是昭阳公主,想来也只有那个位置配得上你,许幼宁,望你好好珍惜福分,安分守己,莫要再生出旁的心思了。”
许幼宁觉得有些好笑,“思阳郡主这是特意跑来许府对我说教来了啊?是惦记晏扶卿了吧?都说了,他看不上你,你还是死心吧!”
思阳郡主脸色一沉,猛地抓起桌上的杯盏就朝许幼宁砸过来,许幼宁迅速躲开,还是被溅湿了裙角。
她眉头微微一蹙,这可是娘亲刚做的衣裙。
“来人!给我把人丢出去!”她话音刚落,就进来几个粗壮的侍卫,一把抓住思阳郡主。
思阳郡主脸色剧变,“放肆!我乃圣上亲封的思阳郡主,许幼宁你岂敢如此羞辱我?”
“这不正羞辱这么?”许幼宁懒得与她多费口舌,朝侍卫挥了挥手,只听惨叫不止,她抬眸扫了眼叶秋然,后者一个哆嗦,忙自个儿跑走了。
许幼宁就看了眼空空的屋内叹了口气,“真是不好意思,搅了妹妹的闺友宴。”
方白薇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她才勉强维持着理智,朝许幼宁微微摇头。
许幼宁一脚踏出屋门,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对了,母亲让我提醒妹妹,刘家公子明日会来府上,妹妹这回不会再推脱了吧?”
“自然不会……”
方白薇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意,直到许幼宁的身影在眼眶里消失不见,她才忍不住迸发出来。
“许幼宁!今日之辱我绝不会忘记!”
“姑、姑娘,您没事儿吧?”侍女怯怯道,却被方白薇扭曲的神色吓了一跳,她似疯了般将桌子一一掀翻,嘴里一边念叨着,
“凭什么!凭什么你就是铁定的太子妃,我就得嫁给那些穷酸书生?凭什么我就低人一等?”
“姑娘,您还有身孕呢!您莫要这样……”侍女小心翼翼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