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个,许幼宁又找到了两口井的水源,被感染的水出自后山下源,而干净的水是来自地底。
“去告诉百姓们,不要再用村口的井水了。”
许幼宁吩咐着,又叫了几个侍卫跟着自己一起去后山,查看水源被污染的原因。
这后山的水出自山腰的泉眼,水倒是澄澈干净,看起来不像被感染的样子。
“郡主,这水真的有问题吗?”侍卫忍不住问道。
“有没有问题,问问大夫就知道了。”许幼宁话音刚落,影霜便带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仔细瞧过泉眼之后,寻了个木棍将水中漂浮着的花瓣捞了起来用帕子包着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花可是有什么问题?”
许幼宁询问道,这花瓣看着就是普通的花瓣,寻常人几乎都不会注意到。
大夫神色严谨,朝许幼宁拱手恭敬道道:“郡主,此花名为五毒,形状与山花相似,常人几乎分辨不出来,两者最大的区别再于气味,五毒比山花气味更浓郁,
泡入水中超过三个时辰便会让水产生甘甜之味,但这水却含毒素,服之会令人口吐腹泻,高烧不退,严重时可致死,甚至还会传染,特征与瘟疫相差不大。”
“所以,百姓们的病就是因此而起。”找到了源头,事情便好办了,许幼宁询问道:“那大夫可知此毒如何解?”
大夫却是摇摇头,“五毒生在极阴之地,寻常的地方根本不会出现,许多人更是不曾见过,我也是偶然翻越古籍才知晓此物,可如何解却是不知。”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就此被打断。
许幼宁叹了口气,看着失落的众人,压下眼底神色,淡笑道:“这一趟总算不是白来就是了,我们定会想到法子的。”
话是这么说,许幼宁心底却并没有底,晏扶卿也不知如何了,还有粮食……
铺子的粮食只能够用三两日的了,她原本预计在三日之内解决瘟疫一事再去解决粮食的事儿。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
“郡主,您歇会儿吧!您都好几日没有好好歇息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夏末进来劝道。
许幼宁揉了揉眉心,她又何尝不知,可她怎么睡的下去?她一闭上眼就是那些百姓躺在那儿,发烧呕吐到意识都没了。
许幼宁自诩自己并非良善之人,可当她站在这儿,那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压在她肩头,迫使她不得不站出来。
“我一会儿便休息了,夏末你也去歇息吧!”许幼宁说道,这几日夏末跟着她也着实辛苦,又要帮忙给百姓熬药,还得伺候自己。
夏末不放心,还想再说什么,被许幼宁的目光安抚一阵,便只好退了下去。
“郡主!郡主!”
许幼宁还在梦里,被欣喜的声音从梦里拉起来,她迷茫的坐起来,就见屋门被推开,一道身长如玉的身影逆光踏进来。
她怔怔的看着来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晏扶卿?”她喃喃念着,随即摇摇头,“我是还在梦里么?怎会看见你?”
男人上前,将她拥进怀里,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还觉得是做梦么?”
他温热的气息吐在许幼宁的脖间,让她清醒了几分,许幼宁从他怀里钻出来,捧着他的脸细细瞧着。
晏扶卿的眼窝微深,眉间藏着疲惫,脸上也布满了许多胡渣。
“你去了那儿?”她轻声询问,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我都担心死你了。”
“是我不好,我该早些回来的。”晏扶卿拥着她,温柔的低哄着,许幼宁在他怀里哭泪了,便又睡了过去。
晏扶卿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好,叮嘱夏末照顾好她才离开。
许幼宁也是绷了太久,这会儿晏扶卿回来,她才放松下来,睡了好长一觉。
醒来时,外头阳光正盛,许幼宁问了夏末才知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晏扶卿呢?”
“世子在带着众人熬药。”夏末恭敬回报道。
“熬药?莫非是有药方了?”许幼宁惊喜道。
之前光顾着与晏扶卿哭了,还没来得及问正事,夏末笑着点头,知晓她关心这个,便立刻道:
“是世子带回来的,除此之外,世子还带了粮食回来。”
至于如何带回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许幼宁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瞧瞧,夏末也没阻拦,只是小心跟着,因为人数有限,药炉也不够,只能先给重症的熬完药再给轻症的药。
许幼宁过去时,哪里正忙得团团转,她一眼就瞧见在人群之中的晏扶卿。
原本在忙的晏扶卿也似有感应般,忽然回过头,视线直落在许幼宁的脸上。
而后,他大步走过来,关怀道:“这儿危险,你快回去吧!”
许幼宁摇摇头,“我来帮你们熬药。”
她睡了这么久,再睡也睡不着,醒着在屋子里更待不住,还不如来帮忙心里也踏实些。
许幼宁帮着熬了几天的药,所有的百姓才终于都喝到了。
轻症的都已经好了,重症的也转成了轻症。
接下来,就是该忙另一件事了。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解药?”许幼宁忍不住询问道。
晏扶卿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掀开,里面包裹着一片花瓣,就是那山泉之中的五毒花。
“你早就知道了?”许幼宁讶异道。
“当时并不确定,原本想顺着这五毒查,却不想落了对方的计谋,我便将计就计,让自己处于暗处,才能顺利找到药方。”
晏扶卿顿了顿,有些歉意的看着许幼宁,“本想让严息去告诉你不必担心我的,没想到反而让你担心。”
许幼宁摇摇头,“你没事就好。”
“不过,这药方究竟是怎么来的?”许幼宁还是好奇。
晏扶卿转眸,许幼宁顺着他视线望过去,“刘大夫?”
“他一直在忙,没来得及见你。”晏扶卿解释道。
许幼宁摇摇头,“没事儿,只要他能医治好百姓们就好。”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齐州应该能恢复往日模样了。
想到什么,许幼宁忽然正色道:“还有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