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公主的确是受人挑唆而来。
听说朱元章有意将周林推荐给太孙。黄子澄、齐泰和铁弦等人便有点坐不住了。
身为太常寺卿的黄子澄还好,齐泰、铁弦都有染指兵部尚书的想法。如今凭空出现一位允文允武、屡立战功的年轻后辈,他们同时感受到危机。
为此,两人急急忙忙地找到黄子澄商议对策。
作为宋廉的门人,黄子澄原本对周林还是有些好感。尤其在知道周林主持过朱陆之辩后,他更是格外欣赏这位有志青年,几次在太孙面前提起过周林。
可面对两位死党的请托,黄子澄最终没能坚持意见,违心在太孙的面前说了几句周林的坏话。
可惜年仅十六岁的朱允炆也不是傻子,根本没有相信黄子澄的一面之词,甚至要求陛下给周林赐婚。
朱元章在反复权衡下,有意将十四女含山公主下嫁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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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姻亲的关系,周林既无法成为高官又必须替皇家卖命。朱元章也算是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见太孙没有采纳自己的意见,黄子澄只能找到曾安求计。
曾安是文官出身,倒是与黄子澄有些点头交情。
在曾安的授意下,黄子澄捏着鼻子找到含山公主的亲随太监将周林贬得一无是处。
在得知父皇要将自己嫁给一位不学无术、残暴不仁且相貌丑陋的武官之后,含山公主悄悄潜出皇宫。之后便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可在见到周林后,含山公主觉得传言有误。一位眉清目秀、举止有度的从四品官员怎么会像黄子澄说得那样不堪?
尤其在听说周林的功绩后,她的小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见对方的气势有所下降,周林抬起头道:“殿下,臣是陛下特意从北平招来辅左太孙的。如果有人故意诽谤,其罪当诛!”
“不……不至于。”
生于大内、长于皇城,含山还是有些政治意识的。她不相信黄子澄会背叛太孙,只是单纯地认为他与周林有些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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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一下,含山公主微一福身道:“本宫只是路过,想见一下国朝的功臣。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她红着脸上了凤辇,狼狈而去。
谢谢啊!
看着她的背影,周林的嘴角绽放笑意。
他原本很怕朱允炆礼贤下士。可现在,他有了一个可以婉拒对方的理由——嫉贤妒能。
回到校场上,场内的校尉全都用崇敬和羡慕的目光看着周林。因为迄今为止能让皇家公主前来探班的只有周镇抚。
“看什么看?继续操练!”
周林不屑地撇了下嘴,带着一众校尉杀奔训练器械……
……
傍晚时分,周林依约来到詹徽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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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徽并没有现身相见,只让自己的管家跟周林在门房里闲聊几句。
周林也不在意,悄悄将宝钞塞给管家。
宝钞虽然有贬值的倾向,但由于周林给的数额足够大,詹府管家还是替主家表示了满意。
临走时,管家起身相送道:“不知将军可理解‘千山鸟飞尽’这句诗。”
周林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管家微微一笑道:“山永远都在,丝毫不会因为您所处的位置远近而变化。希望将军能够明白其中道理。”
娶含山、远燕王?
周林彻底明白其中的含义。
见此情景,管家凑到他的耳边道:“天官很欣赏你。希望将军能够鼎力相助。”
周林点了下头道:“下官斗胆建言。请大人远离墙头草,不要在都察院恋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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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周林拱手告辞。
他很清楚,等蓝玉桉发时,蓝玉会在气愤之下指责詹徽是自己的同党。
早就有心诬陷的蒋瓛马上借机解决詹徽及其同党。
狗咬狗本是好事。但周林更希望詹徽能继续留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结党营私、对抗太孙的属臣。
刚走出一条街,路边窜出几名佩刀的侍卫。
周林勒住坐骑,警惕地打量来人。
身为锦衣卫的镇抚,他倒不怕有人敢当街行凶,只是觉得这几个人出现得太过蹊跷。
“姐夫!”
一声童音响起,两个年龄相彷的少年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是你?”
见走在前面的正是当日的那名少年,周林迅速跳下战马。
“高炽见过将军。”
少年身后,另一位身材略胖的少年郑重拱手。
知道不能再装,周林连忙抱拳道:“标下见过二位世子。”
“没意思。”
走在前面的朱高煦垮下脸道:“你还是装作不认识咱的好。见来见去的好没意思。”
“认识不代表不能讲三国。”
周林哈哈一笑,伸手拍了一下朱高煦的肩膀。
见他们如此亲热,朱高炽的胖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
朱高煦噘着嘴道:“曾安前来之时,你为何不将咱藏起来,还非得讲那些烦人的大道理?害得咱被皇爷爷打了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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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咧嘴一笑道:“如果将你藏起来,我可就没机会给你讲三国喽。”
此人有点明哲保身的倾向啊!
朱高炽觉得周林不太可交,属于丝毫没有担当之人。
“有道理!还是你聪明!”
朱高煦却觉得周林说得非常有理。
“行军打仗讲的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何谈胜利?”
周林侃侃而谈,听得朱高煦目眩神迷。
朱高炽皱着眉头,却也挑不出周林的错处。
讲了一会儿,周林挑眉问道:“二世子因何要叫我姐夫?”
“咱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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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煦!”
没等朱高煦说完,朱高炽拦住他道:“皇爷爷有意将十四皇姑下嫁将军,二弟不要乱论辈分。”
“那不成!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皇爷爷也不能不讲理!”
朱高煦梗着脖子表示反对。
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朱高炽叹了口气道:“将军莫要见笑,高煦性格直爽,向来口无遮拦。”
周林摆摆手道:“无妨!我与二世子挺投脾气。倒是世子的这副小大人的做派恐怕会被人不喜。”
闻听此言,朱高炽的眼中掠过一丝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