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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梁天舟和黄振高分别后回家倒头大睡不说,再看陈武这头,自那天被推上军车,黄绿色篷布挡得严严实实,摇摇晃晃,昏昏沉沉,颠簸了大半天,才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停下,十多辆车上的囚徒都被驱赶到一块空地集合,然后有一些日本监工军士过来,一拨一拨地分派完,他们这一百多人,就随着各自的监工军士到了一处工地。
已经有很多人在干着活,周围都是军士持枪监工。
工地很开阔,他们就是做着平整地面的活计,把大块的石头砸碎,高处的用手推车转运到低洼处,再填平。还有些人拉着石磙子来来回回地碾压,喊着号子,齐着步子,挥洒着汗珠子。
“哼呀嘿吼吼,嘿嘿吼嘿,
哼呀吼嘿嘿,哼吼嘿哼,
大家一起流血汗,
嚯嚯嚯嘿,
为了活命,
哪管日晒筋骨酸,
嚯嘿哼!”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碎石不够再去旁边的山坡开挖。先把火药填进事先用钢钎打好的孔中,埋上雷管和引信,点燃引信,火药爆炸,就把大块的岩石炸成了大小不一的乱石,再由人工敲碎。
几十年后这些活都有大型工程机械来干,而那时候全靠人力。所以大量需要青壮年劳力。
都是落难之人,大家很快都熟络起来,互相照应着。吴平吴安也跟陈武成了朋友。
都是江湖上走动的,何况大家还睡一个大通铺。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尤其是混帮派走江湖的,更是义字当先。
“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说的也是这种江湖道义。为人豪爽,够耿直!
陈武开始身体没怎么恢复,吴平吴安兄弟还时不时照顾他,帮着他点,尽量把轻松点的活让给陈武。
睡在陈武旁边的王奎,是早于他们就到了的,也很快打成了一片。
陈武自然对大家的照顾心存感激,尤其知道吴平吴安兄弟俩都是甘帮主手下,江湖上名头很响的南头帮弟兄,更是翘起大拇哥,表示久仰。
但关于自己的身份,陈武却还是只说是老实百姓,被冤枉误抓的。
吴平听他这么说,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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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了,冤不冤枉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兄弟不冤吗,这里谁不是无缘无故不明不白就到这来了?还是大家相互帮衬着,先活命要紧。”
“对!干完这里的活,说不定就可以回家了。”其他人也这么附和。
陈武心里想,没这么简单,不能那么乐观。看这情形,这是要修个什么呢?他也弄不清。
还是王奎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那天王奎说想家了,想他的媳妇。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呀。
又说,听先前这里的人说,每天这么重的活,又不给吃饱,生了重病干不动了,就直接拉出去埋了。反正会有新来的补上。
“狗曰的真他M没人性!”
陈武也亲眼目睹了几个被这么处理掉的。不能这么被动挨宰。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自己的命运还得靠我们自己。
他跟几个走得近的,密谋着要找机会逃出去。但这里戒备森严,对方又全副武装。而我们这些人呢?赤手空拳,手无寸铁。每天干活的工具,都是早上排队领取,收工后又要集中收缴。哪里是对手!
陈武每天除了干活,就是悄悄摸清监工军士的情况,人数,站位,弹药装备,还有周边地形和方位。陈武是武工队出身,这些都比较擅长。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其实这里正在修建的,是敌人的一个临时机场。已经开建一个多月了,选的这个位置地形较平,平整起来相对比较容易。加班加点抢工期,很快就能完工了。
陈武他们连飞机都没见过,怎么能知道自己每天忙活的,具体是做什么的呢。不能怪他们。
也幸好他们早做了打算,不然到最后完工,留下的劳力一个都难留下。这是后话。
那天正在赶工,陈武觉得身体有点虚,脚下一晃,没顶住,推着的手推车滑下小坡,倒在地上。监工的军士跑过来就用三八大盖的枪托往陈武身上招呼。
一边打还一边用不熟的中国话叫喊:
“八嘎,该死!起来干活!”
吴平第一个跑过来,扶起陈武,跟军士打躬作揖说好话:
“这就干,这就干!太君息怒,太君息怒!”
帮着把推车重新装好,一起推着要走。
那军士仍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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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不准偷懒!还有,你,”指着吴平,“不准帮他!”
陈武轻声对吴平说:“谢谢了。你去吧,我能行。”
身后鬼子还在骂,吴平暗暗捏了捏拳头,陈武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不要忘了正事。他才松开拳头,回到他自己的位置。
远处吴安和王奎们,看着这边的阵势,都有冲过来的意思。看到没事了,最终还是把快冒出来的怒气平息了下来。
晚上大通铺间,吴平吴安和王奎几个,凑到陈武铺前,叽叽咕咕了好久,都不甘心这么耗下去。累死累活,还要受气,挨打受骂。
陈武安抚着大家,不能意气用事,得想个万全之策。
大家对陈武都比较服气,他能给大家分析形势,教大家如何观察地形,还能在众人泄气时,给以鼓励。
王奎追着陈武问:
“陈大哥,你以前真的是跟咱一样的小老百姓?”
“是呀,你还不信?我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人。”陈武摊开手,展示满手的老茧。
“可是你懂那么多的道理。而且我总感觉你跟其他人不同。具体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
陈武拍拍王奎,说:
“我也就是比你们多活几年,多见识一些事。”
“哦哦哦。”
王奎不再追问,他打定主意,所能逃出去,一定跟着陈大哥,陈大哥去哪他去哪。
“还不快睡!不许说话!”棚子外面监工在吼,几个人爬回自己的铺位,闷头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有一个岁数大点的,病得奄奄一息,同伴想替他隐瞒,都瞒不过了。被军士拖出去,放到平板车上,押了两个青壮汉,去不知什么地方埋了。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