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对不起,我不用你预支二十两,也不用你少抵扣二十两,三十两工钱你全拿去抵债。
我屁股好了,你瞧,我从家走过来的,这个教书先生我非常愿意当,你也省了一百两不是?”
章青成用着温柔的声音,装作神情的样子朝乔如月讨好道。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乔如月用这么卑微的声音说话。
也顾不上会被笑话,先保住教书先生这个差事再说。
听这声音,乔如月快吐了!
以前他有事求原主的时候,便是一副讨好的样子,原主见他这样便什么都答应了,也十分放心章青成。
但乔如月可不是原主,他这副样子只会让乔如月嫌恶。
薄英新望着突然跑来的章青成心道:不好!
虽然他不太清楚章青成在说什么,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若是乔山长聘用章青成,就能省掉一百两工钱。
薄英新不由地担心起来,山长不会改用章青成了吧?
毕竟能节省一百两!
在章青成和薄英新紧张期待的目光下,乔如月扯起唇瓣露出一个嫌弃的笑,道:
“晚了,现在我的书塾已经有了教书先生,你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章青成脸色铁青。
乔飞安、乔晓溪以及庙外的人都听到乔如月的声音,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道:“我说乔山长怎么放着村里的章秀才不请,而去请牛石头镇上的妹夫来当教书先生?
原来乔山长早就找过章秀才,人家拿乔,不愿意来呢!
可现在,居然又巴巴地凑过来,啧啧!”
“乔山长今非昔比,他要舔,也要看人家给不给机会?”
“当初还自大地以为自己能高中状元,这不,止步秀才?
再看看乔山长一人便开了一间书塾,连带着咱们村一些人跟着赚了不少钱。”
这回跟着陈铁柱做桌凳的几人赚钱了,跟着牛石头做沙盘、算盘的几人赚钱了,听说王春生夫妻也赚了七十文打扫钱。
听着外面那些人的话,章青成脸色更难看,这会儿,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就不拒绝乔如月、不拿乔了。
现在反过来求乔如月,还让人看了笑话!
想着,章青成又瞪向薄英新,抢了自己东西!!
“咚!咚!咚……”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转身朝后看去。
只见四个绑着红腰带的在前敲锣打鼓,后面跟着四人抬着一个什么东西,还用红布盖着。
众人瞪大眼睛:是有什么喜事吗?他们来这儿干嘛?
接着,后面的马车上走下一个眼熟的年轻公子。
经过上次杭婆子几人造谣知县和乔如月的事,现在,全村都认得严浩言是严知县的儿子,千万不能认错!
严浩言长得唇红齿白,剑眉斜飞入鬓,十分俊朗清爽,村民看到这张脸立即行礼:“严公子!”
大家可不会因为他才十七岁就不把他当回事,而是拿出对知县那人的尊敬来对待。
闻声,乔如月、章青成、薄英新等人也从庙内出来。
看到乔如月严浩言立即过去,看到庙内被有模有样,和书塾的教室几乎无异,他先恭喜一番,随即招手让人摘掉牌匾上的红布。
“乔山上,书塾都要开学,哪儿能没有牌匾?”
展澄手一拉,红布立即扯掉,露出里面崭新的牌匾,黑底金字,字迹遒劲有力,一看就不同凡响。
哪怕村民们不认识那几个字,也被这漂亮的四个字给惊住。
“蕙兰学馆。”章青成念道。
薄英新盯着落款时间和名字,念道:“甲午年五月,严泰林?”
严泰林?
众人脑海内都冒出一股疑惑,尤其章青成对这个名字最为熟悉。
他惊呼出声:“这不是知县大人的名字吗?难道这书塾名是知县大人亲笔写下的?”
看着这字迹,再联想到严泰林本人,这一刻真相了,是知县大人亲笔题写的!
知县大人给一个村书塾题名,这是多大荣幸?
连镇上书塾都没有这样的荣幸,可蕙兰学馆却做到了。
在这样的书塾教书该多有面子?
他居然拒绝了乔如月,还以此拿乔。
如果时间能倒回,他一定打死四天前的自己,叫他嘴贱!
待牌匾挂上后,这儿再也不叫虫神庙,而叫蕙兰学馆了!
学馆前,大家嘴角都挂满笑意,他们村有书塾了。
虽然他们看不懂上面什么字,但听别人念出来,一个个都觉得这名字真好听!
不少人听说了是知县大人亲笔题写,一个个都过来瞧。
原先有的还在考虑要不要报名的,见连知县大人都为这个书塾亲笔题名,立即报了一百字课程!
有的甚至不但给孩子报名,还给自己报名,反正每天就上半个时辰课。
一百文学费就能学会一百个字,他们就学看看,也脱掉泥腿子那个称号,省得再被镇上人瞧不起。
回头出去走亲访友,也能在别人面前显摆一下。
薄英新抬头望着牌匾忽然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嘴角不自觉扬起笑容。
这时,忽然听乔如月道:“我书塾的教书先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薄先生,我还会先考察七天,不过,加油!”
薄英新朝乔如月点头:“山长,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刚刚还在懊恼的章青成闻声眼底立即迸发出一股希冀,等薄英新被乔如月辞退,蕙兰学馆教书先生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乔如月感谢严浩言把牌匾送来,并让他向严知县转达她的谢意。
严浩言满口答应,让她放心,并问乔如月家里有没有做好的新款衣裳,他要拿回红杏楼救急。
虽然最近乔如月都在忙书塾开学的事,但新款她倒是已经做完五套。
于是,严浩言跟她回去拿。
看到乔如月这次做的衣服,他满眼惊艳,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有这批衣裳,醉花楼应该不可能再独揽所有生意。”
严浩言刚说完,展澄便道:“少爷,醉花楼之前的衣服就不如咱们楼的。”
他总觉得醉花楼能独揽整个青楼街生意,不是因为衣裳的缘故。
“什么独揽生意?之前柳老鸨不是说红杏楼生意达到以往从未有过的高度吗?”乔如月问道。
现在,红杏楼生意应该很好才对。
若是被别家独揽,岂不是说,现在红杏楼一点生意也没有?
说起这个严浩言便来气,之前红杏楼生意是很好,好到他以为自己终于做起一桩买卖。
这次老爷子回县,他还让老爷子给娘带话,说他不需要娘的补贴了,他现在挣钱了,以后就由他孝敬娘。
不想,这话才说几天,这么快就打脸。
这会儿,严浩言感觉自己脸已经快肿了。
听完严浩言的描述,乔如月一怔:“你说客人们对其他楼的姑娘毫不所动,甚至连几个护院也沉迷于醉花楼,每晚都要去?”
严浩言点头,正因为黄大牛去醉花楼,所以才更打红杏楼的脸。
输人不能输阵,可黄大牛这护院每晚都去醉花楼,让董莲那女人白白笑话红杏楼。
乔如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道:“黄大牛是不是被柳老鸨派过去打探一次后,然后,才夜夜擅自去醉花楼?”
严浩言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在醉花楼上,它一定对黄大牛做了什么,才会让黄大牛每晚都去。”
闻言,严浩言瞪大眼睛,他派人去查醉花楼还没结果,他不过跟乔裁缝说了两句,对方就判定醉花楼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