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峰连忙朝周有河赔笑脸,道:“捕快大人,我徒弟胡说八道的,他被这村妇洗脑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哼,我看他清醒得很。”
无奈,张云峰只能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悄悄递到周有河的手里。
这可是他刚才卖厉鬼的钱,还没焐热,就花出去一两。
摸到银子,周有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谅他年幼,本捕快就当刚刚的话没听见。
下回要再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就跟这村妇一样关进大牢,等巡查大人回来一并审理!”
张云峰连连答应,拱手朝周有河道谢,却忘了将乔飞安的嘴捂上。
“她没有洗脑我,是我主动去找她的,是我想尽办法要做她的儿子,是我骗了她!!”
乔飞安昂着头朝周有河道。
“???这小家伙不但主动被略卖,还是主犯?”
周有河看向乔飞安的眼神立即不一样起来,将这小子一起关起来,他就是抓到两个重犯。
捕快队长下个月就六十,该退休了,到时巡查馆内需要一个新的捕快队长顶上。
现在,他抓到两个略卖人重犯,可谓大功一件,一定会得巡查大人赏识。
想到这里,周有河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拽着乔飞安的领子推了一把:“你小子,去大牢!”
张云峰急了,小风澈坚决不能被关进大牢。
他真的要被小风澈给气死了,略卖孩子为自己的儿子,被略卖人知情同罪,需判杖五十,关一年半大牢。
不说关一年半,就五十杖,小风澈怕是五杖就被打死了!
这小子绝对不能被打死,他行走江湖多年,就遇到这一个有阴阳眼的孩子!!
“捕快大人,这小子说话不经过头脑,您就别和他一般计较~”
张云峰舔着脸求情,又悄悄塞给周有河塞了二两银子。
这次,周有河没有要,而是将银子摔在地上,冲张云峰骂道:“你当老子是什么人?略卖乃重罪,你居然想用银子收买本捕快?
快滚,不然,将你也一起关进大牢!”
周有河朝地上啐了一口痰,然后狠狠瞪了一眼张云峰,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张云峰咬碎一口银牙,将卖厉鬼的剩下三两一并给周有河,可周捕快居然依旧不买账!
张云峰心急如焚,眼睁睁地看着小风澈被带走。
周有河看着乔如月、乔飞安两人高兴得头要飞起,他今天运气真好,抓到两个略卖重犯!
幸好,他今早没有去各村巡查,留在巡查馆了,不然,这好事轮不着他~
“站住!”
就在乔如月准备进大牢的时候,周有河叫住她。
“把你的背篓放下,背篓里的东西不能带进去。”周有河道。
乔晓溪不依:“凭什么?这都是我娘的东西!”
里面有棉布、麻布值很多钱,还有新鲜刚买的菜。
“死丫头,老子让你进去陪你娘就是宽宏大量,居然还跟老子叫板?”
说罢,伸出手就要抓向乔晓溪的衣领。
“大人,小孩儿不懂大牢里的规矩,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背篓拜托您保管一下,等我们母子三人无罪出来,一定有重谢。”
见乔如月愿意交出背篓,周有河立即收回手,笑着接过乔如月的背篓。
“砰!”
周有河将牢房关上,懒得再和乔如月废话。
无罪出来?
在说什么梦话?
略卖人会无罪?
想出来?
怕不是横着出来吧?
反正那小子肯定受不了五十杖,那全阴村的村妇也许还有口气,唯一能全须全尾出来的也只有那小丫头了。
一个小丫头他还能怕她?
周有河拎着背篓到大牢门口的桌子上,将背篓上盖的旧布拿掉,立即看到很多肉,三斤五花肉、一斤肥肉!
好家伙,这村妇居然称这么多肉?
就算他是捕快,也舍不得一下子称这么多肉。
这村妇发财了不成?
看到这四斤肉,周有河忽然觉得乔如月把小道士略卖绝不是做自己的儿子,绝对是卖给别人,不然,怎么吃得起这么多肉?
周有河一下子被自己的聪明惊呆,待李巡查大人回来,一定要禀报给李巡查,去这村妇家好好搜一下,看她家还有多少脏银,一共略卖了多少人?
再下面是韭菜一把,周有河随意地拿开。
但韭菜下垫了一片大叶子,周有河眉心一跳,感觉这下面一定藏了好东西。
等他拿开,果然,下面居然放了好多布料!
周有河擦擦手,只见足足四十尺麻布,还有棉布十尺!
这得多少钱?
这真是一个村妇能买得起的?
原先在街上看她穿一身新粗布衣裳,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更加坚定了周有河觉得乔如月有问题的心。
不过,这么多布料和肉,他绝不会呈给李巡查。
周有河把东西重新放好,再盖上那块旧布,快速朝家走去。
平时,周有河也不是没从犯人身上捞点东西回去,可这么多肉跟布料于氏还是第一次见!
“有河,这么多肉咱家一天怎么能吃完?
天变热了,容易坏,等会儿我给我爹娘送半斤五花肉过去行吗?”
周有河得意地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挥:“你自己决定!”
于氏大喜,然后拿着四十尺麻布和十尺棉布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有何,这麻布我给我娘也送三尺过去,让她老人家做件贴身衣服,她老人家还从没穿过这么好的布料呢!”
周有河也满不在乎地挥手,不过三尺麻布而已,又不是三十尺。
而且,这胖婆娘还挺会过日子,棉布没舍得往娘家送。
“快点烧午膳吧,肉要多炖会儿才软烂!”
“好嘞!”
于氏忙不迭地开始做饭,东西晚点儿再给爹娘送过去,反正这会儿时间还早,先把自家男人哄好才最重要!
……
严府。
“少爷,巡查馆已经将建锦镇所有村子全部查看完毕。
全阴村蝗虫防治效果最佳,其他村苦楝子水洒得虽然晚一些,但是,也初见成效。”
李山丁禀报道。
闻言,严浩言立即扬唇一笑,折扇一开,高兴得摇头晃脑:
“乔裁缝的防治法子真管用,不知道老头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少爷,知县大人需要吩咐到各镇,成效要比咱们这边慢。
有的村得到消息可能已经天黑,需要今天才能洒苦楝子水。”
展澄道。
严浩言点头,他已经开始期待老头子看到田里铺满蝗虫尸体时的表情了!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走了进来:“禀报少爷,有大人的飞鸽传书。”
说罢,那人呈上东西。
展澄接过,打开,交给严浩言。
严浩言看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甚:“老爷子那边昨天已经有镇子开始洒苦楝子水了,今早已经见到成果,他过两天要来建锦镇亲自见见乔裁缝!”
严浩言心情大好,这是他来建锦镇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得到老爷子夸奖。
虽然是因为乔裁缝,但如果不是他告诉老爷子,老爷子现在还在为蝗灾发愁呢!
“红杏楼今早将账本送过来了吗?”
“回少爷,送来了,昨晚进账是第一晚的双倍不止,昨晚,红杏楼又几乎垄断整条青楼街的生意。”展澄汇报道。
严浩言摇着扇子心情好得飞起。
“老爷子过两天要来,你让人把客房收拾妥当。”
“是。”
展澄立即下去交代。
回禀完严浩言之后,忙了一上午的李山丁回巡查馆。
“李巡查,周有河抓了两个略卖人!”
李山丁刚下马,齐队长便激动地说道。
闻言,李山丁浑身的疲惫全部消散,问道:“人呢?关在哪儿?”
少爷立功得知县大人夸奖,他抓到两个略卖人,也定能得知县大人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