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力给了钱,脸一阵红一阵白,面若寒霜地回了家。
丁老太和丁老头昨天已经知道许桃红和梁桩子的事,两人皆是气得要死。
丁老太怒其不守妇道和别人厮混,这传出去让他们老丁家的脸往哪儿搁?
但同时又对许桃红肚子里的孩子抱有期待。
十二年啊,他们家盼孩子盼了十二年了,别说儿子,就是女儿,他们也喜欢!
现在,丁大力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得丁老太、丁老头儿两人心里直咯噔。
“大力,你怎么了?”
丁老太刚问完话,丁大力就厉眼扫向许桃红,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你这个娼妇,我要打死你!”
丁老太、丁老头儿吓得一大跳,急忙上前拉住。
“大力,你干什么?桃红现在可怀着身子呢!”
丁大力冷哼:“怀着孩子又怎么样,又不是老子的孩子!!”
丁老头儿、丁老太愣住,不是他的孩子?
那岂不是说是梁桩子的?
就算这样,也不能将人活活打死,那就是一尸两命,要杀头的,他是疯了吗?
许桃红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左脸瞬间火辣辣的疼。
她骤然想起上个月乔如月来赎回乔晓溪的那天,他也打了她一巴掌。
那时,丁老太、丁老太冷漠无比,看见就当没看见,现在因为她肚子里有孩子,知道她能生,一个个竟护着她了。
许桃红心中冷笑,只觉得可笑!
她捂着脸梗着脖子朝丁大力骂道:“明明是你不能生,耽误了我十二年,让我在你家受了十二年冷眼,喝了十二年各种奇奇怪怪的苦药。
要不是桩子,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一直为不能给丁家传宗接代感到愧疚!”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人全部脸色惨白。
这一刻,丁大力才明白十二年来有问题的是他!
丁老太、丁老头儿目瞪口呆:什么?大力不能生育?
那他们丁家岂不是要绝后?
丁老太连忙带着丁大力悄悄如看崔大夫,没想到得到的结论居然也是这样。
是大力的问题?
丁大力想治疗,崔大夫却说无能为力,他这种情况治好的概率极低,至少他做不到。
若是能请到隐世的这方面名医或许能。
都说隐世的了,又是名医,丁家人怎么找得到?找到后又怎么请得起?
丁家母子请崔大夫保密后,垂头丧气地回去。
崔大夫望着丁家母子的背影不禁唏嘘,竟是丁大力不行。
瞧着挺壮实的一个男人,但没生育能力,怪不得许氏十二年未孕,苦了许氏。
不对,许氏刚刚怀孕二十来天,那许氏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崔大夫猛地瞪大眼睛,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听说昨天梁桩子去丁家和丁大力打得不可开交,这么说,是梁桩子的了?
丁家,许桃红看到母子俩那样,下巴又往上抬了抬,好不怯懦道:“不管你是休了我,还是和离,我都不可能留在丁家。
丁大力,你蹉跎了我十二年,给个痛快话吧!”
休妻、和离,不论哪一种,这个家都要散了!
许桃红刚怀孕就闹出这样的事,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给丁大力戴了绿帽子吗?
丁老太怒斥:“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那也是被你家逼的!要脸就是忍气吞声,任由你家蹉跎?
要脸我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没问题,我能生!!”
丁老太气得拉住丁大力,说道:“大力,不能和离,休了她!”
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被休弃的妇人会让娘家蒙羞,以后,整个许家在十里八乡都抬不起头!
既然许桃红不在乎,那就成全她!
丁老太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绝不能让许桃红好好地出丁家!
丁大力闻言默不作声地出了家门,丁老太知道他一定是去找人写休书了,于是趾高气昂地着看向许桃红。
许桃红早就知道丁家是什么人,她本就没奢望和离书,只要休书一封,让她恢复自由身,管别人怎么说?
只是,让娘跟着受连累了,落人口舌!
但她也没有办法,丁家她实在待不下去,丁家也不会容下她!
半响,丁大力回来了,手里果然还拿着一张纸,丁家人大字识一个,都以为他拿的是休书,丁老太还得意地笑着。
没成想,丁大力居然说:“这是和离书,你走吧!”
“???”
“!!!”
许桃红、丁老太、丁老头儿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大力,你疯了?这么不守妇道的娼妇,你怎么能和离?应该休了,叫她一辈子抬不头来做人!”
丁大力没有搭理丁老太,而是平静地和许桃红说:“收拾好你的东西走吧!”
对于丁大力突如其来的变化,许桃红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居然没休她,而是给了和离书?
虽然一时之间弄不清楚为什么,但她还是赶紧把和离书放进怀里,收拾了几身衣服便离开。
丁老太一直不甘心,抓着丁大力质问:“你为什么不休了她?以后你在村里更抬不起头!”
休了许桃红,起码能出口恶气。
“噗通!”
丁大力突然给丁老太跪下,把丁老太给弄懵了,比丁大力给许桃红和离书更让她震惊。
“大力,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丁老头儿也赶紧过来劝。
“爹娘,是儿子对不起你们,让你白白期待十二年孩子。
我自己不能生育,已经害了桃红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她,不能再害她了。
以后,我也不想再娶媳妇再害别人。
爹娘,咱家不如抱养一个孩子,不论男女,咱好好养大就是,怎么样?”
丁老太、丁老头儿还有什么话说?
丁老太抱着丁大力哭道:“大力,我苦命的大力啊!”
可丁大力在看到许桃红不管不顾地要他休妻和离的时候,他脑海里不禁想到傻妞。
他一碗红花哄骗傻妞喝下,让她没了他们的孩子,傻妞一时没想通跳河自杀。
而他今生都不能再生育,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许氏和离,然后提着包袱进梁家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
许氏、丁大力、梁桩子三人的事立即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
“这么说,许氏肚子里的是梁桩子的种?”
“许氏竟背着丁大力偷人?”
“听说还是和离,牛家人说丁大力去找薄先生写的和离书!”
“……丁大力心未免太好,要我绝对休妻,哪有和离那种好事?”
“你们说许氏和丁大力十二年没有身孕,这突然和梁桩子勾搭上,就怀了,会不会丁大力有什么隐疾?”
大家越说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一个个的八卦之心都翻涌起来。
等乔如月从镇上买回床单被罩、枕头被子的时候,便看到村里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谈论丁大力、许氏、梁桩子的事。
丁大力会和许氏和离,她也稍稍惊讶了一下。
她回家立马把床铺上,这样一来,孩子们今晚就能睡上新床了。
做完这些后,她就去了郝家。
郝朝阳的爹郝泉强是村里瓦匠,很多人在他这儿做过学徒,学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