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关掉直播,拿下假发,瘫坐在沙发上。
他已经连续直播了四个小时,跳了四个小时的舞。
拿过矿泉水瓶,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后丢弃在一旁。
他的家里已经几乎成了一个垃圾堆,除了留了一小块地方出来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他用来直播,其他的地方外卖盒子和各种饮料瓶子占了满地。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被打翻的蛋糕粘在地上,上面几只苍蝇飞来飞去。显然是很难再清理掉了。
“累死我了,这年头,要赚点钱还真不容易啊。”
男人名叫贺承业,为了吸引人,他男扮女装,穿着裙子丝袜高跟鞋,带着假发,化着浓妆,用着假音去娇滴滴的说话。
就为了骗骗那些大方的人多打赏他几个礼物。
不过看着上面的钱数,他的辛苦还是值得的。
“今天一天就赚了两千,花了四个小时,平均一小时有五百呢。”贺承业非常的兴奋,踏着那些垃圾走到衣柜旁,将身上的裙子换了下来。
再坐到梳妆台前。
他的梳妆台上相当丰富,那一些的瓶瓶罐罐几乎挤满了整个梳妆台,比女生的还要齐全。
拉开抽屉,里面更是满满一抽屉都是首饰。
贺承业确实是过着让所有女生都羡慕的生活。
用卸妆巾卸着脸上的浓妆时,发现有一处眼影怎么也卸不掉。
他再度挤着卸妆水,将一整块卸妆棉都打湿,再敷到眼睛上。
半分钟后,将它取下,再换了一块卸妆棉沾了卸了水去擦。可是眼睛都擦红了,却怎么也擦不掉。
“怎么回事?这眼影是过期了有问题了吗?怎么卸都卸不掉。还是这卸妆水太垃圾了。”这可是他用了好几次的产品啊,不会用两次就没用了吧。
“什么垃圾玩意儿!”将卸妆巾狠狠的扔在地上,再度为屋里的垃圾添砖加瓦。
正当他准备再度去拿卸妆巾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来。
“谁啊!”他大喊一声,可是门外却没有回应。
他的朋友很少,大多看他男扮女装就和他慢慢的疏远了,所以他的房间也很少会有人来。再加上他特别的懒,谈过几任女朋友都受不了他而分手了。
对面的邻居更是在半个月前就搬走了。
这屋子也就成了现在这模样。房东说了好几次,他都没改。后来房东不再上门收租,而是发信息收租之后,他就更加放肆了。
贺承业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门外却再度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的用力了。
“谁啊!”他再度喊了一声,可是对方依旧没有说话。
等了片刻后,再度响起敲门声,这一次的敲击力度仿佛是要把他的门给敲碎了。
贺承业忍无可忍,站了起来。要是把他的门给弄烂了,他可是要花钱给房东修的。
那个房东,抠抠嗖嗖的,看到屋里的景象都能念叨他好久。要不是看这里房租便宜,边上也没住什么人,没人告他侵扰邻居,他早就搬走了。
要是门有个什么好歹,他还不得被念叨个好几天啊。耽误他赚钱可是大事。
想从他手里拿出多的钱去,也是不可能的事。
敲门声再度停止,他在屋里踩着那些垃圾过去。尽管已经放轻了脚步声,可还是难免会碰到那些饮料瓶子什么的。
如果这人再敲他的门,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太过分了,话也不说。
他在门后躲好,准备在那人再敲门的时候忽然开门,将对方吓一跳。
他静静的等待着,看是自己沉得住气还是对方沉得住气。
几分钟后,他站在那里都觉得累了,可再也没有响起敲门声。
“不会是走了吧。”可是敲门的时候他都回应了啊,对方怎么会直接就走掉呢?
莫非是小偷?为了试验家里有没有人而敲门?
也不可能,要是小偷的话,早该在第一次敲门他回应的时候就走了,不会再敲。
可能真的走了。
他摸着眼睛上那一块眼影,打算继续去卸妆,他一定要把那一块给卸掉,否则也太丑了。
正当他往回走了两步的时候,敲门声再度响了起来。
对方就像是用脚在踹门一样,门都跟着一起震动了起来,眼看着都要不行了。
贺承业立刻转身,狠狠的瞪着那扇门,恶狠狠的去一把将门给打开了来。
外面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跑的这么快?
他伸出头去,向着两边的走廊看了看,大喊道:“谁啊,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别让我抓到你,否则弄死你!”
放了几句狠话之后,他将门狠狠的关上。
一张纸飘飘然的从头上落下,划过他眼前掉落在了脚边。
“什么东西。”他捡起那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在跳舞的小人。
小人是用黑色笔画的,简单的几笔,只能勉强看出是个在跳舞的人形。
底下却是用红色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我好喜欢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整个作品就像是小学生涂鸦一样,没有任何的美感可言。那个小人配合着那几个字,反而给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这么丑。谁给我丢进来的啊。”他看了看头顶,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放在门框上,在关门的时候自己掉落下来的?
贺承业没有想通,他也就不想了,估计是哪个粉丝随意画的吧。
他虽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信息,但是网上的事情谁能说的准,有技术的人只要轻松的搜一下就能掌握他的所有。
“有技术的人是不会干这种没素质的事的。”将那张纸给撕碎掉,往地上一丢,他再度坐回了梳妆台前,仔细的看着自己那只眼睛。
看的久了,眼前慢慢的有些恍惚。
头顶的灯光闪了一下,仿佛看到有个孩子正站在身后。
他快速的回过头去,身后只有那一堆垃圾,哪有什么孩子啊。
“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先不管它了,泡个面吃了,好好睡一觉,一切等明天醒来再说吧。”
没有再去管脸上的眼影,他拿过烧水壶开始烧开水泡面。
门后位置,那些被他撕碎的碎片上红黑交织在一起,像极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