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那几个人毒打到半死不活的时候,我确实害怕极了。
可转念一想,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再打退堂鼓,那所有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我始终坚信我能活到现在,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如果要死,早就死了。
我命硬,我觉得我还能活下来。
如果真的会死,那这也是我的命。
“李木,你别逞强,你会很危险的。”
元清道长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也是老师的意思,平县并不大,我们有很大希望可以围剿那个人,你可以退出了。”
但我态度仍旧坚决:“不行,平县虽然不大,可平县的范围不光是县城,包括许许多多的山林,光是我们老家的后山,都辽阔无边,即便你们能找到他的藏身之所,他在收到消息之后,有很大概率可以逃走。”
“元清道长,你不用再劝我了,继续执行原计划吧,等我的消息。”
很快,我醒了过来。
明晚我就要被送往幕后之人那儿,明天下午他们应该就会动身。
而老宋他们,明天一早会分批进入平县,然后等待我最后的通知。
元清道长原本想今晚就带人潜入平县,但我没同意,如果幕后之人的藏身之地真的离这里不远,很可能平县四处都有组织的眼线,加上夜晚街上没人,如果出现大批量的人,肯定要引起怀疑。
也不知道我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史大奎他们找到。
我叹了口气,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既然他们要把我带去幕后之人那儿,期间肯定不会再对我下手,所以我也可以放心。
这一觉睡得很长,虽然醒过来好几次,但我又继续睡了过去,一来是休养生息,二来待在这黑暗中,恐惧会不断滋生,我不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等我一觉睡醒,四周还是一片黑暗,蜡烛早就燃过了。
清醒过后,我醒了很长一段时间,回想了很多事情。
终于,门再次被打开。
那四个人又走了进来,捆住我的双手,用麻布口袋罩着我,将我带了出去。
我下了楼,被推进了后备箱里面,很快,车子开走了。
我知道,我要去见幕后之人了,即将九死一生,或许十死无生。我从嘴里再次吐出来一块刀片,一点一点地割着手上的绳子。
实际上,我藏了两块刀片,有一块刀片确实藏在鞋子里,在我杀了那个老孔之后,我就把鞋子里那块刀片取了出来,又藏进了嘴里。
割了半个小时,我把绳子差不多快割断了,但没有完全将其割断,只要我一用力就能将其挣脱。
“老大,那位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要把人送去哪?”
“松阳镇。”
我正将刀片重新藏进嘴里,忽然就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松阳镇!
距离我老家更近了!
幕后之人藏在松阳镇?
松阳镇并不大,一个镇子又能有多大,他怎么可能藏在这么小的地方?
不对劲,他不可能藏在这么小的地方,如果遇到围攻,他根本没地方逃,除非……
他藏在山里面!
松阳镇的山,几乎就是祝家村和望月村紧挨的那座后山。
联想到公输正鸿的墓也在后山里面……难道这幕后之人,藏在那座后山?
我有些头皮发麻了,他怎么会藏在那个地方!
那地方离我们村子很近,如果他们要跑进村子里,村子里除了周瘸子有点功夫以外,村长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啊!
我有些害怕了,不是害怕我会死,而是害怕这帮没人性的人,会牵连我们望月村的村民。
怎么办……
我现在根本睡不着,没办法将消息传递给元清道长。
如果我现在就念出追踪符的咒语,可万一幕后之人没在山上怎么办?
而且后山那么大,我如果传递的方位不准确,等老宋他们赶过来,我恐怕都凉了,幕后之人的仪式也结束了。
我强忍着不安,只能等下车再做打算。
车子大概开了有一个多小时,最后那半个小时,十分颠簸,这路段我太熟悉不过了,好像真是去往祝家村的方向。
后来车子已经开不动了,只能停下来。
后备箱很快被人打开,他们掀了罩在我头上的麻布口袋,将我从后备箱拉了出来。
“小丫头,我们带你去见一个人,别跟我们耍花样,你跑不掉的。”
领头人恶狠狠地威胁我:“只要你敢跑,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再剁你一根手指!”
我听话地点点头,一脸惧怕。
四周的环境我已经看清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继续往前的话,确实就是去往祝家村的方向。
随后我便被这四个人押着,一直往前,但他们没有去祝家村,他们带我抄小路,去后山的方向。
后山很大,通往后山的路并不只有那几条,他们似乎不是头一回来这个地方。
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幕后之人就藏在后山了,但我还是在等,我要等到看到很多组织的人,我才能念出追踪符的咒语。
而且我不能一直被这四个人押着走,一旦他们跟大部队汇合后,我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逃都没办法逃。
所以我要想办法摆脱这四个人。
我目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但附近的路线并不允许我逃,因为我怎么逃都会被这四个人抓回来。
可只要深入后山,到了没有路的地方,那就是我的主场了。
我从小在山上长大,从小在山上奔跑,只要我跟他们拉开距离,他们抓不到我。
“看什么!老实点!”
身后有人踹了我一脚,估计看到我在观察地形,以为我想逃走。
我乖乖跟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走到了没有路的地方,此时天色也渐黑了。
“这山路可真他妈难走啊,歇会儿吧。”
他们拉着我坐了下来,但仍然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我旁边。
似乎是饿了,这群人拿出背包里的东西就吃了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说实话,我也饿了。
这帮人估计也见我快死了,临死前让我再吃点,就塞了一个鸡腿在我嘴里。
我望着递给我鸡腿的这个人,笑了起来,猛地抬起双手。
下一秒,他的喉咙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那张还带着冷笑的脸,瞬间就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