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捅过去,捅得那保镖惨叫一声。
他当场就慌了,还没来得及踩刹车,右腿也被我蹦起来捅了一刀。
“草!”
另一个保镖反应也是够快,立刻起身掐住我脖子,将我整个人都提到了前排,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
狭窄的空间里,我跟他扭打在一起,不停地骚扰驾驶座上的保镖,他不踩油门,我就帮他踩。
车子很快便失控,黄永孝也吓傻了,冲着我破口大骂:“李木!你他妈干什么!你找死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砰’地一声巨响,车子直接撞向了人行道上的一棵大树。
我由于没系安全带,巨大的冲击力当场就把我从车里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外的地上。
这一摔,我伤得不轻,半天都爬不起来,浑身骨头都仿佛摔断了似的。
但这也不是我伤得最重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
这几个月来,我三天两头地受伤,皮厚了,命也硬了。
我就是在玩命,为了把陈雪换回来,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原本我不用这么拼命,如果没有这两个保镖,我很轻松就能控制住黄永孝。
但没想到黄永孝最后还是带了这两个保镖,为了甩开他们,我只能这么做。
在地上躺了五六分钟,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车子走去。
车里的人,全都已经晕过去了,黄永孝在撞车的那一瞬间,居然还死死抱着他亡妻的遗骸。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从头到尾,我都是骗他的,他妻子不会复活,他母亲也不会复活。
我拉开车门,将黄永孝从里面拖了出来。
犹豫了几秒,我把他亡妻的遗骸也抱了出来,捆在身上。
但我伤得不轻,根本背不走黄永孝,只能半背半拖地将他带走。
没走出多远,前方路口突然驶出来一辆车,挡住了我的去路,从车上走下来一个我认识的人。
“你在做什么?”
石宽冷冷望着我:“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我满头是血地看着他,笑道:“我想了想后果,决定必须这么做。”
石宽皱眉道:“就为了陈雪?”
“你应该知道,你绑了黄永孝,雷总是不会放过你的,绑架也是重罪,雷总更不会帮你脱罪,你想亡命天涯吗?还是想牢底坐穿?”
我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想,但我更不想陈雪出事,你知道宋飞为什么出事吗?”
“当天我们遭遇围追堵截,他为了让我和项龙逃命,一个人留下来应付那些人。我们总要为身边的人做些什么,我们是人,尽管我们都在为别人卖命,但我们也有感情,我们要做人应该做的事。”
“石宽,我敬你是条汉子,你放我走吧,就当没看见过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石宽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觉得,可能吗?”
我点点头:“行,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阻止不了我,我会想尽办法绑走黄永孝。”
“如果我救不了陈雪,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救不了,我也不配活着。”
石宽捏紧拳头,有些不爽地望着我,好像随时都要冲过来打我一顿。
但下一秒,他拉开了后车门,没好气道:“上车!”
我愣了一下,茫然道:“我上还是他上?还是我俩一起上?”
石宽瞪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钻进驾驶座。
我连忙拖着黄永孝上车,关好车门,嘿嘿笑道:“谢了,兄弟,我老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忠肝义胆的人。”
“你放心,我要是被抓了,绝对不把你供出来。”
石宽甩过来一个口袋,里面装的是一些简单的外伤药品。
“我就当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今晚这回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黄家的保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明早你就是通缉犯了,震惊全国的通缉犯,还是唯一一个成功绑走黄永孝的绑架犯。”
我一边处理着自己的伤势,一边说道:“明白,给我老李家长脸了。”
石宽也不跟我多说什么话,就问我去哪。
我说拉到郊外就行了,越偏僻越好。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石宽把我送到了地方,我下车后,他也没跟我说再见,默不作声地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我拿出手机,给老宋的另一个手机号发了条短信。
短信也就四个字——我成功了。
在这条信息的上一条,是老宋发过来的,很长的内容,全都是关于石宽的。
根据老宋的打听,石宽以前不叫这个名,叫石丰年,是省拳击队的,曾经获得过好几次省拳击冠军。
后来石宽最好的朋友过世了,拜托石宽照顾好他的妻儿,石宽信守承诺,将自己一半的收入都用来赡养朋友的妻儿老母,甚至还出钱给他朋友一家开了个小超市。
结果有一次那家小超市遭到了打劫,被两个匪徒洗劫一空,钱被抢走了不说,他朋友的妻子以及老母亲都被捅死在那家小超市里面,好在年幼的孩子当时不在,逃过了一劫。
石宽听说了这件事以后,一个人去追踪那两个匪徒,一怒之下把那两个匪徒给宰了。
从道德上来说,他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也没杀错人,但从法律上来说,他犯法了,很快就遭到了通缉。
是雷家收留了石宽,让石宽改了名,一直庇佑着他。
而且即便是现在,石宽也还在通过各种方式,继续赡养他朋友那个年幼的孩子。
这绝对是一个有情有义,忠肝义胆的汉子。
刚才被他拦截,我之所以要说那一番话,就是因为我看到了老宋发过来的这条短信。
而且石宽一个人跑来拦截我,没带其他人,也说明他根本没想好要不要阻止我。我如果没说刚才那番话,他可能真要阻止我带走黄永孝。
正是因为我说了那番话,他把我送过来了。
我拖着还没醒过来的黄永孝,继续行进,在附近的一片烂尾楼停了下来。
我把他背到了楼上,安置好他,又把那块大黄布拧成一股绳,捆住了他的手脚。
做完,我靠在一旁休息。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醒了,茫然了几秒,而后愤怒地望着我。
“李木,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