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现在别说是二三了,叶青是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唯一有关系的娇妻,现在被管红那个男人婆带走了,就算在,房墨婉能跟他心平气和的说句话,那得是被鬼附身了。
叶青独自喝着闷酒,望月吐槽。
“次奥,这狗草的生活,别人穿越咔咔乱杀,我穿越,咔咔挨打。”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那么喜欢打人脸,赌坊打手是,棍夫也是,上手先打脸,打脸能给他们带来快感么?”
“哎,我这脾气得改改,跟那个败家子完全不一样,今个应该忍着,顶多也就挨顿打罢了,怎么能出手呢,这下可算是把那些棍夫得罪惨了。”
“这群老阴比可比刘远那群赌坊打手更为麻烦,今个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无时无刻想着敲我闷棍。”
长吁短叹着自己今日莽撞了,不过,叶青眼神中可没有丝毫的悔意。
穷山恶水出刁民,叶青这个刁民,要是吃了亏,不会选择避让,只会张开獠牙,奋起攻击。
想起自己只打倒了一个,齐大另外三人全身而退。
叶青啧了啧嘴,惋惜道:“这身体素质太差了,不然就那四个杂碎,都得趴在地上。”
咕咚!
烈酒入喉,叶青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喝了大半的酒坛,皱起了眉头。
“这酒真是寡然无味,五斤的酒喝了得有三斤了吧,此时才刚上了点头,怪不得古人个个都拎坛喝,一喝就是几坛。”
想着,叶青躺在了青石板上,没多久就打起了鼾声。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叶青身上,好似盖上了一层温暖的白纱。
城东。
县令管文的宅邸。
闺房中,管红卸去了黑色的捕服,换上了莹白长裙,英姿飒爽消失不见,只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动人。
丫鬟桃红为房墨婉喂完药,唉声叹气的对自家小姐道:“小姐,这房娘子真是可怜,竟当街自尽,还好小姐您给救了下来,不过这么细嫩的身子,要是脖颈上留了疤,得多难看啊。”
管红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璧人,蹙紧了眉头。
房墨婉的事,她知晓的再没有那么清楚了。
之前数次巡街时遇到叶青殴打房墨婉,她出手解围后,也伸出了援助之手。
可这个倔强的女子,不知怎么想的,死活都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脱离苦海。
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在管红眼中,那时咎由自取。
“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落得如此下场,活该。”
自家丫鬟知晓自家小姐的心思。
桃红上前挽住小姐的藕臂,眨动着水汪的眼睛,“小姐您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若真是看房娘子活该,您就不会将她带回家救治。”
被戳破了心思,管红撅起了莹润的红唇,伸出细长玉指,点在了桃红光洁的额头,戳得对方后仰,眼中尽是求饶。
“就你话多,我饿了,去准备饭食,要多些肉食。”
“是,桃红这就去,不过小姐,您的手这么好看,习武练出来这么多茧子,着实是心疼人儿。”
桃红心疼的握住了管红修长玉白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掌心的老茧。
“习武之人,这些算不得什么,莫要废话,本小姐真的快要饿死了。”
管红收回了手,抬脚作势踢出,古灵精怪的小丫鬟立马做可怜害怕的模样,扭头跑了出去。
让管红宛然一笑,如三月春风,吹化寒雪,暖人心脾。
下一瞬,管红走到了床榻旁,缓缓坐下,玉指轻轻撩开房墨婉额前散乱的秀发。
看着这生平仅见的绝世容颜,管红疼惜的用手背轻轻拂过房墨婉柔嫩的脸蛋。
“这模样,我一个女子都瞧了心动,如此佳人却落到那等杂碎手中,身陷囹圄。”
......
圆月高悬。
叶家祖宅外出现了些许动静。
三道身影翻进了前院。
他们蒙着脸,手持梢棍,蹑手蹑脚的朝着寝卧而去。
“大哥,没见那杂碎的身影。”
“他姥姥的,这杂碎估计去哪潇洒去了。”
“算他好命,今夜先点了这宅子,之后再收拾他。”
阴毒的骂声在夜风中飘荡。
零星火光出现,很快,便出现了大团火焰,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火光渐大,刺鼻的浓烟升空,飘进了叶青的鼻尖。
在宽阔屋脊上酣睡的叶青,睁开了双眼。
之前在地上睡了一会儿的叶青,被湿寒的地面、清冷的夜风吹醒。
知晓棍夫腌臜手段的他,果断找了梯子,爬上了屋顶睡觉,躲过了一劫。
叶青待齐大三人翻墙离去后,麻溜的下去,用棍子将几捆烧的正旺的柴火挑到空地中间,赶忙挑了水浇灭了刚刚烧起的屋舍。
又找来柴火,增强火势,让火光更胜。
叶青这才坐在了火堆旁,看着摇曳晃动的火光,沉着脸道:
“得赶紧解决棍夫的问题,不然以后就没的安生日子了。”
一个个人影在脑海中略过,最后定格在一张黢黑、满是褶皱的老脸上。
颍川县最大的马帮首领,真名不知,都称其为马老。
叶青眯起了眼睛,脑海中无数念头闪动。
直到鸡鸣拂晓,叶青才站起了身。
嘎嘣嘣!
羸弱的身子因为久坐发出了爆骨声。
呼!
叶青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尽是疲惫,眼睛却无比的明亮。
穿越来的迷茫,面对困境的慌张,经过这一夜的沉思,全数消失。
另外一个世界里,大山孩子骨子里的韧劲,在这个世界,浮现了出来。
“睡一觉,元气满满的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大乾皇朝,爷爷来了。”
......
日上三竿,睡了一个舒服觉的叶青,缓缓睁开了眼睛。
满是伤痕的身躯,让他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
“这身子是真的弱爆了,得找个老中医治治,每日坚持时代的召唤,让这身子骨健硕起来。”
“要不然,以后有钱找了媳妇,也生不出一个健康的宝宝。”
“嚓,不行,这家伙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那方面可别有问题,今忙完得赶紧去看看。”
吐槽吐的越发提心吊胆的叶青,赶忙洗漱了一番,走出了家门。
临近中午。
叶青吊儿郎当的叼着一张胡饼,站在了富贵赌坊的大门前。
朴素的门脸,上年头的牌匾,出自李富贵之手很是一般的提字。
还未到午时,虚掩的大门根本就遮掩不住赌坊的喧闹。
颍川县最大的吞金兽,不分昼夜的吞噬着颍川百姓的血肉。
叶青狠狠咬下一口胡饼,大口咀嚼,摇头晃脑朝着大门走去。
“哟,这不是叶公子么,几天没见了,快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