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太子哄得高兴了之后,他才终于开始和林月茹聊起正事。
“你且起来吧,到本宫旁边来坐着。”
林月茹低着头,“民女不敢,太子身份尊贵,民女唯恐冒犯了太子。”
她越是一副尊敬有加的样子,太子就越是满意。
看她都更顺眼了几分。
但也不会真的让她坐到自己旁边,叫了个人送上来一把椅子,就摆在了林月茹跪着的旁边。
林月茹这才顺从地起身,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却也不敢真的坐实了,只落下了半个屁股。
太子见她如此恭敬,心里愈发舒坦。
“林月茹,你可知本宫想让你做什么?”
林月茹摇摇头,“民女不知,不管殿下想让民女做什么,民女都一定会尽全力为之。”
“民女虽蠢笨了些,但只要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事情,民女都一定豁出性命也会去做。”
太子笑道:“本宫就喜欢和忠诚的人说话。”
“不过你不要担心,虽说你识人不清,可此事也不能怪你。那盛宜修一贯爱装出一副圣明的样子,莫说是你,就连本宫都险些上了他的当。”
林月茹又是应和了几声。
他这才终于说上主题。
“此事,还非得你去做不可。本宫要你去……”
……
自从见过了太子之后,林月茹的待遇就直线上升了。
她从原先所在的破旧的小柴房里被放了出来,换了一座十分亮堂的干净屋子,而且还有两个丫鬟贴身伺候着她。
说是伺候,其实也就是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罢了。
而且除了这两个小丫鬟之外,这间小院子里还有至少四个身手极好的侍卫在盯着她。
林月茹一刻都不敢松懈,却又只能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来麻痹他们。
可是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她却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那日太子吩咐她做的事情,她每每想起来都会心惊。
若是丹阳那边毫无察觉,真的赴了她的约,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林月茹日日都提心吊胆,可是整日都处于十分严密的监视下,她根本就没办法离开。
好在第四日的时候,太子再次召见了她一次。
“林月茹,本宫不能在江都逗留太久,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城了。”
林月茹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起码太子走了之后,这些人的警惕性会稍稍放松一些。
可面上却只能皱起了眉头,“太子殿下若是在江都的话,民女心里还能安定许多,若是您回京城了,民女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太子被她这话哄得十分开心,放肆地大笑了两声。
“你不必担心,本宫虽然走了,可是于弘会留下来,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协助你的。”
林月茹勉强点点头,“民女记住了。”
太子满意地看她一眼。
“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过不了几日,我们就会将盛宜修的人一网打尽!”
太子眼里冒着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战胜盛宜修,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了。
林月茹笑着应声,“这天下迟早都是您的天下。”
在一旁坐着的于弘却皱起了眉。
前几日见到她的时候,她还一副为了杜合的死而伤心欲绝的模样。
如今见了太子,她这么快就心悦诚服了?
而且听她拍马屁的这功夫,若是不知道的话,他还以为她想爬太子的床了。
于弘皱着眉端起酒杯,“月茹姑娘想通的倒是快,前几日还在为了王爷试探我们,这么快就已经成了我们的同僚。”
林月茹浅笑,“从前是因为民女不曾见过太子殿下,如今见了殿下,自然知道谁才是明君,也自然知晓了跟这谁才是最有前途的。”
太子抚掌大笑,恨不得当场就赏她些什么。
“林月茹,你啊你啊,陆大人真是生了个好女儿!等本宫拿下这皇位,第一个便赏你们陆府!”
林月茹脸上的笑容更深,“多谢太子殿下,提前恭贺殿下了!”
于弘的眉头皱得愈发深了。
他总觉得林月茹的笑容里仿佛藏着什么一样。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快。
“月茹姑娘,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想通的?”
他不依不饶地想要刁难林月茹。
可是还不等林月茹开口,太子就已经不悦地看向他了。
“于弘,你今日是怎么了?”
“你是看不惯有人钦佩本宫不成?还是你觉得本宫根本就不配这皇位?!”
于弘吓得杯子都没拿稳,当场跪了下去。
“属下不敢!”
“自从属下跟着殿下的那一日起,就已经认定了殿下是这大庆的王,殿下坐着这皇位自然也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盛宜修之辈,属下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太子冷哼一声,“那你如今总是刁难她一个女子做什么?”
于弘低声迟疑道:“属下、属下只是替殿下担心,属下只是害怕殿下会被人骗了,毕竟此女是有过前科的……”
“一派胡言!”
太子勃然大怒,“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宫此时就坐在这儿,她都已经见过本宫了还要去投靠盛宜修?她难不成是瞎了么!”
“本宫看你今日就是想找不痛快!”
太子气得摔碎了一个酒杯。
这下于弘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不住地跪在地上给太子磕头请罪。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殿下息怒,千万不要为了属下一个贱人气坏了身子!”
于弘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一般,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抬头的间隙,林月茹看见他额头上都已经有血丝渗了出来。
林月茹有些不忍看了,微微偏过头去。
她不觉得于弘可怜,她只是觉得太子这人实在恐怖。
于弘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而已,他就要如此责罚他。
这可是跟了他好多年的心腹,可是为他心甘情愿在江都驻守了这么多年的人。
他处置起来的如此不顾及情面和于弘的脸面,是当真不怕寒了于弘的心。
可偏偏于弘却像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一般,只顾着给太子磕头请罪。
他磕了好半天,头昏脑涨的时候,太子才终于满意了。
抿了一口丫鬟新倒的酒之后,淡淡看了于弘一眼。
“罢了罢了,起来吧。”
“都跟了本宫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于弘虚弱道:“是属下的错,属下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