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却还是强笑着开口,“大叔,你……你想多了,我其实……”
他慢慢摇头,一双浑浊的眼睛如鹰隼般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其实,你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声音跟嘴型明显对不上,你应该是用了翻译器吧?真是好笑……”他意思意思的笑了两声,“通用语是整个联盟的母语,哪怕是潘多拉都以这种语言交流为主,你却不会说通用语,这只能证明你来自一个根本不需要用通用语的地方,除了地球那个已经一无所有的死星以外,还能是哪里呢?”
“……”靠~,这老头是妖怪吧是吧,人家都无视的破绽他竟然研究得这么仔细??
话说大叔你是不是真的闲到蛋疼啊喂~!
我正在纠结要怎么把这个漏洞给圆过去,老人的态度却突然一转,他浑不在意的一挥手,“算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老头时日无多,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可是,你的表情和眼神都在实实在在的表示着“有所谓”“非常有所谓”,表用这种目光看我,我不会心软的,呜……,瘪嘴,瞪眼,这也算是另外一种默认吧!
看着我委屈的表情,老人脸上深深浅浅的沟壑缓缓舒展开来,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感受到他身上完全占据主场的善意精神波,我暗自松了口气,不着痕迹的松开紧握的拳头,散去手心的灭阵,幸好这次赌对了,nnd,他要是敢起歹心,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即便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潘多拉,也绝对不能让他把消息走漏出去。
双肘撑在桌面上,老人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生锈的物件,细细摩挲着粗糙的锈迹,仿佛在安抚最心爱的情人一般,表情说不出的温柔,轻声道,“知道这是什么么?”
“嗯……,是枪!”一把不知道放置了多少年,已经锈成连废铁都不如的手枪。
“是啊,枪。”他捏着衣袖,认真的擦拭着根本不可能擦得干净的锈痕,低沉嘶哑的声音诉说着一个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的故事,“我曾经因为一场意外而有幸去到那个所有星际文明的起源处,地球,可惜,那里的居民很不欢迎我,我九死一生的逃到一座美丽的城堡中,城堡里的主人送给我这把枪,他说,要么,自己想办法飞离地球,要么就杀掉同来的人,我……选择了后者。”
我心里咯噔一下,寒气入骨,竟然为了活命连同伴都杀?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狠的人啊。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老人无声的笑了笑,说,“那些人不是我的同伴,相反,他们绑架了我,却没想到对方宁可舍弃我,都不愿意给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便打算把我当成奴隶卖掉,路过太阳系的时候,又起贪心,想要偷采地球上的能量矿,结果……啧~啧~。”
纠结的胡须束动了动,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撇嘴,做出这么孩子气的动作,老人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几岁,他促狭的眨眨眼,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把枪我一直留着,舍不得丢,也舍不得拆,可惜,现在都是能源动力,要配火药子弹,估计得再去一次地球……,就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些怪物给生吞活啃了。”
“狼王他们不是怪物。”我下意识的反驳,一抬眼却正对上老人火辣辣的目光,我微微一愣,奇怪的歪了歪脑袋,老人纠结的瞅着我良久,见我似乎仍然没有想明白,他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爽的嘀咕,“明明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你才反应迟钝,你全家都反应迟钝!
想要老娘帮你安全进入地球,不会直说么,明明有求于人,还摆什么谱,想要咱自觉开口,下辈子吧!
心里得意的摇着小尾巴,脸上的得瑟还来不及完全展开,我突然一僵,卡巴卡巴眼睛,回想他刚刚说过的话再、去、一、次、地、球!!!
“您有办法离开潘多拉?”我激动得整个人都扑在桌面上,爪子死死揪着他身上的乞丐装,两眼珠子明亮得几乎能将小光球戳瞎,老人哼哼两声,嫌弃的将我爪子掰开,慢条斯理的往后靠着椅背,斜斜的瞄着我,“看起来不笨嘛,那刚刚怎么那么迟钝?……让我想想……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在暗示你带老夫进入地球?是不是以为老夫要你自觉去搞定那些凶残的异兽?”
“呃……”咱还真是介么想的,不过现在也不好意思承认了,只好谄媚的弯着眉眼瞅他。
“哼~”老人冷哼一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手里的枪,说出来的话,却如钉子一般将我戳得千疮百孔,血流如注,“老夫既然能从地球离开,还带走一把这么古老的武器,在那里自然就会有关系不错的熟人,靠你?哼~!”
他每说一句,我脑袋就压低一分,最后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有木有,城堡里那群美妖人什么德行咱还不清楚么,他们还真做得出打开大门,热烈欢迎非偷猎者莅临参观这种事情来,可以说,最希望地球与星际接轨的就是他们了,闲到蛋疼偏偏又食不果腹的不死种族乃们伤不起啊有木有?!
见我认错态度良好,认骂认训,老人气也渐渐消了,最后,他语重心长的道,“小丫头,凡事都考虑好对自己最不利的可能性是对的,但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可以对别人斩尽杀绝,却不能逼得自己不得不破釜沉舟,在潘多拉,只有活着,才有一切。”
“知道了,大叔,我会记住的。”闷闷的应了一声,我开始反省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可不就把自己逼得破釜沉舟了么,最后还沉到流放之地来了,如果一开始买好能量管就立刻回学校,又哪会有后来那些麻烦事儿,甚至,如果不乱吃营养液,俺现在早就已经坐在明亮的大教室里上课了,抹泪ing~
“嗯,你……”大叔还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裴斐的喊声,“奇叔,有生意上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泯金的隔音关系,裴斐的声音有些异样,老人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站起身,慢慢向外走去,我忙起身跟上,右手背在身后,手心的灭阵明明灭灭,蓄势待发。
“哪个混蛋现在来找我?”老人气呼呼的推开房门,柔和的月光立刻倾泻进来,站在老人身后,我踮起脚尖,视线穿过他肩头,向上望着凹地边缘处站着的几个人。
清一色的男人,身材很魁梧,简陋的衣着下暴露着纠结的肌肉,以及那深深浅浅的疤痕,有新有旧,而且明显是机械性外伤,这些人绝非善类。
听见老人的吼声,几个肌肉男微微侧身让道,后面走上来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的头发很长,长像偏阴柔,凤眸微挑,竟带了些许异样的风情,他嘴角轻勾,笑得很是和善,纵身一跃,便跨过半个凹地,分毫不差的落在老人面前,身形稳得甚至不带一丝晃动。
高手!!
“奇叔,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修一下刀而已。”说着,他递出一把半尺长的扁圆形金属棍,老人阴森森的盯着他,男人表情丝毫未变,依旧笑得云淡风轻,顺便还眨眨眼睛,丫居然朝老头放电?!tz~
老人粗鲁的夺过金属棍,两只手上下交握,相对着一扭,金属棍一头立刻延伸出一柄宽约三指的能量刀,只是那能量维持似乎很不稳定,刀身时隐时现,要是拿着它去打架,死的铁定是自己。
凉凉的扫了男人一眼,老人转身进屋,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将我拽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我忍不住呲牙,不知道那小男人的鼻子被撞歪了没?
老人坐回桌边,翻出工具箱,慢慢拆解能量刀柄,一堆的芯片、线路板什么的,我趴在桌边,眼睛瞪得老大,可惜,除了螺丝刀以外,神马都不认识。
头晕眼花的垂头,我暗暗诅咒那个害我被学校除名的混蛋,“啪~”一块明显有点发黑的电路板被丢到手边,老人低头从桌子底下翻出另外一块陈旧却干净的金属板,重新铺设线路。
卡巴卡巴眼睛,我好奇的盯着他的动作,五颜六色的电线绕来绕去,纠结得像一团乱麻,一块小小的金属板上,最少铺了有十米长的电线,我眼睛越睁越大,却不是因为电线的密度,而是那些电线所铺设出来的纹路,这……
这根本就是个微光法阵嘛,如果将所有的电线都画在同一个平面上,那就是一个完整的法阵,而且还是我最近刚刚学会的,能够从泥土中凝结出结晶的新法阵凝阵!
心中惊骇到无以复加,我艰涩的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来不及掩饰的情绪,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大叔,你这是在弄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