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直坠了两百余丈,僰(bo)女几乎要绝望,暗恨近在咫尺的小贼,伸手要打,又担心失了平衡,凝聚真气,等待落地一刹那的临死挣扎以自护。
相反,戎胥牟却坦然许多,因为他隐隐听到下方哗哗水流之声。
须臾,两人如星陨坠落,扑通巨响,一同扎进了山中暗河,水花大溅,却幸免于重伤。
死里逃生的两人不知甚么时候已缠在了一起,戎胥牟担心她会突施杀手,便从背后死死箍住她,略显黝深的肌肤,却弹劲十足,赤条条,充满着怀抱。
两人都是闭气高手,倒也不至溺水,在暗河中紧紧缠裹成了一体。
戎胥牟感受着怀中的丰腴,不知道是姿态,还是黏液的燥热之功,只觉一股欲念冲顶。
心头忽然冒出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同样的,僰女本想旋身相抗,却感受到身后的坚实体魄与阳刚之气,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软酥,一声娇吟,河水倒灌入口,慌忙合嘴忍耐,极力绷紧心神,但浑身炽血上头,纵然浸在冰凉的河水下,也解不去不断涌起的热意,自持愈发艰难。
一人心房一松,“罢了,你作我的侍子,不算委屈了姐姐!”
一人脑袋嗡地一炸,顿失了神智,“终于等到了……”
暗河不同寻常地翻腾,上下浪起,忽缓忽疾,时而似有寒龙探穴,时而似有饿虎衔食,好一番龙争虎斗,踏浪分波,潮来潮往……
黑暗下的水流潺潺绵绵,似乎已将两人彻底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僰女虚弱地爬起身,隐隐光亮中,自己趴在了一片河床上,望着身周沙石上被两人恶斗的痕迹,手印、足印……一片狼藉。
她脸红欲滴,大羞不已,四周环顾却早不见小贼的身影,心中一阵恼恨,“小贼真是鬼,要不是姐姐我骤失元阴,虚弱了一阵,你以为跑得了,入了我母蜘蛛的罗网,早晚要网到你,哼哼……”
另一边,已是下游数里之外,戎胥牟亦醒转过来,看了看光洁的全身,隐约想起适才的一切,就好似做了个长梦,梦中的自己与那僰女……
他知道一切是真的发生,却又有种极不真切的感觉。
暗自推想,该是那悬棺黏液搞的鬼,铸炼体魄的同时,留下了如此后遗之果。
对于那个想要他命的女子,他倒是没甚么心里负担,幸好自己下山前炼通了肾水之宫,不至于象熊丽、姚少司等破了元阳,就断了前路。
想到元阳,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肾水之气大旺,竟在两人纠缠之中,不知不觉将肝木之宫彻底破开,木气融汇于周天,为真气平添了一份柔韧,不禁心头大喜。
他不知道的是,这份木气还有较强的祛毒之效,正是融合了些许棺液的结果,又激发了他身躯中沉留的蛇蟒血药。除非遇到罕见的奇毒,他几乎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
心口猛然重揪了一下,“这是……心蛊醒了?”
他不禁忧虑:“看来悬棺之液对心蛊的助益也不小,它好象长大了许多,过去我无知无觉,如今却只觉被它堵在心口,很可能蛊药也因此解去,让它提前醒过来了。看情形,我必须尽快与霄妘会合了,河伯王之心势在必得……”
就不知道心蛊的这个变化,会不会带来甚么麻烦,他不无担忧。好在金、水、木三气已然炼成,之后刚好轮到心火之宫,除蛊通心,一举两得。
他顺着暗河向下游走去,若此时有女子看到他一块块健硕而修长的甲肉,定然要为之心动。
两手空空,黑剑早已被僰女失落在水中。他相信四妹不会责怪自己,但心中不明所以的存了愧疚。
“仙人传说并非扑风捉影啊!”回想这一夜发生的种种,不由得感叹。
又走了两三里,终于钻出山体。
重见天光的一刻,眼睛甚至一时难以适应,缓缓睁眼,已是清晨,这一宿几经生死,却又收获良多。不但巫武到达了铜骨大成,炼气更是通了肝木之宫,将五气修炼过半,在他这个二十出头的年纪里,简直是凤毛麟角,唯有天纵之才。
在附近的僰人散居处,寻了干净的衣物,重新穿好。
至于重返秘地洞宫,他暂时不做打算。毕竟僰女的威胁仍在,自己能想到的,她也定然想得到。何况巨蛛妖的威胁无法解决,它可是连她这罡身武力都无法应付的存在,就算让自己重回悬棺,怕也难逃妖口。
“反正没有我,应该也无人能进内洞,倒是不必心急!”
他决定先去寻闳氏一家三口。
在接近约定之地时,远远便看到了一男一女在激斗。
女子窈窕的身姿如蝶,舞着一朵朵刀花,却是剑招,一头猫狐,上下蹿咬,与她联手攻敌。
“四妹怎么来了?她在与何人相斗?”
戎胥牟诧异中定睛观瞧,那男子不是别人,竟是当年方神祭场主事之一,南方夷神祝巫宾,方神祀巫歴(li)的次子。
四妹用的是他的刀,但刀锋间,剑招里满含着杀意,与她平日的性情全然不符。仔细一想,也便释然,当年正是巫宾与他的大哥东方析神祝巫冥主持祭祀,以卯祭,剖杀了她最亲的亲人,大丁。
巫宾怎么会在此?
戎胥牟的杀意也不自觉贯穿了双眸。
他还记得对方当年在戎胥城,亲带无数帝神教高手,堵在了通往城北的必经之路上,欲截杀阿爷。幸亏当时有鬼国的高手出现,有意护阿爷投靠鬼伯,两方相争,才让阿爷趁乱带了他兄妹逃出北城门。
如今当事仇人不远千里送到眼前,铜骨大成么,他心中暗暗冷笑,更是有种功力大进后的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