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朝朝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跟我没关系啊,她自己摔出去的。”
“你!”
白音音被她的态度伤到,气的小脸更白了,显得嘴角的红愈发刺眼。
“你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我……我又没想把你怎样,你承认过错有那么难吗?”
她说的声泪俱下,闻者无不心疼。
颜朝朝稀罕道:“哎哟,看来摔的也不是很重嘛,还能说这么多话,条理清晰的,脑子应该也没毛病,除了乱咬人之外,我建议送去打个狂犬疫苗。”
她一脸认真地看着沉西时。
沉西时挑眉,“那就按你说的办。”
颜朝朝:“……?”
什么情况?
白音音气急败坏,又碍于伤势,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巴巴掉眼泪道:“西时哥哥……”
少女软糯的呼唤,惹不来男人半点儿怜惜,衣冠楚楚的总裁看也不看她一眼,转头往会议室走,冷漠无情得很。
江晰招呼人,“把白小姐送到疾控中心。”
吩咐完,走到颜朝朝身边,问:“颜小姐,我们走吧?”
颜朝朝回眸看一眼哭叫不止的白音音,无意道:“她很喜欢沉西时啊。”
喜欢到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撒泼,哪怕她是镁光灯下的名人。
江晰笑一声,说:“喜欢有什么用,她姓白。”
“?”
颜朝朝好奇,“白家跟沉家有仇?”
她怎么不知道。
江晰意识到说错话,笑笑:“颜小姐还是别问了,这是四爷的私事。”
-
名次决定位置,排名前五的进入A班宿舍,依此类推。
颜朝朝路过F班宿舍的时候,驻足看了一会儿,床位已经空了大半。
她之前住的房间,只留下光秃秃的几张床板,干净空旷的,好像从来没人住过一样。
颜朝朝抱臂倚靠在门框边,双眼失神地看着她以前的位置,彷佛还能看见众人说笑的场景。
彷佛还有个拿着可乐从她身边走过的姑娘。
彷佛……
“她们想等你回来,告个别的,结果,没等到你。”顾槐夏递了瓶可乐,“那个小丫头留给你的,她说你砸人特别帅,让你以后照顾好自己。”
颜朝朝伸手接过,单手扣开,可乐泡突突往外冒,沁湿指尖,有点儿凉。
“分别,来的好快。”
快到她都还没准备好,就已经结束,甚至,她都没来及多看一眼。
颜朝朝仰头喝可乐,冰凉液体顺着喉咙,凉到心里。
顾槐夏看着空荡荡的寝室,澹澹道:“人生不就是分离吗?早晚都一样的。”
“嗯。”
颜朝朝拎着可乐,指尖轻叩,哒哒声响中,两人静默着。
比赛的残酷性就在于,你明知道这是一场无法回头的战斗,你明知道这一路上会失去太多太多的人,但你依旧不能退,你必须往前冲,哪怕到最后只有你一个人。
-
时漪以最后一名的战绩被淘汰,且确定救不过来之后,选秀的氛围肉眼可见的变了。
大家显然都在铆足劲儿争取那唯一的名额。
就连某些导师都想趁机捞点什么。
“朝朝啊。”
杭俊朗油腻地笑着,双眼里满是猥琐,“只要你跟我,我保证你能顺利出道,怎么样?考虑一下?老师也不错的,有钱有闲,还能给你资源。”
颜朝朝冷笑,“对啊,老师你还有老婆,有孩子呢,你要是没事儿,我就走了,以后别单独把我叫到办公室。”
杭俊朗脸色阴沉道:“站住!老师让你走了吗?没有规矩!”
“老师?”
颜朝朝歪了歪头,眼里的讥讽快要漫出来,“你觉得你配这么高尚的词吗?”
“颜朝朝!”杭俊朗跳脚,“你小心我让你好看!”
“我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你帮忙。”
颜朝朝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说完就走,任由他在后面骂。
顾槐夏和孟樱等在门口,看见她出来,赶紧迎上来,全面打量一番。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顾槐夏问,眼神里有着忐忑。
孟樱吐口气,“衣衫完整,应该是没什么事。”
颜朝朝意识到什么,眉头紧皱道:“那个狗东西对你们动手动脚了?”
孟樱张嘴,顾槐夏赶紧扯住她胳膊,笑着摇头,“没……就说了两句,不碍事的。”
“真的?”
颜朝朝不太信,顾槐夏素来都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自己受委屈。
顾槐夏点头,“真的,他是音乐老师,能对学生怎么样呢,就是占占口头上的便宜罢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饿死了都快。”
她拉着颜朝朝的手,急匆匆往外走。
颜朝朝跟着她走了几步,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掀开她袖子。
“……”
顾槐夏躲开颜朝朝的视线,贝齿轻咬下唇。
细白胳膊上有着大小不一的掐痕。
难怪她今天突然穿了半袖。
“什么时候开始的?”颜朝朝放下袖子,眼底勾着残忍。
“朝朝……”
顾槐夏颤巍巍抬眸,眼里蓄着泪水,“别惹事了,我跟你不一样,我扛不起事的,走吧,你就当没看到,好不好?”
她的家境,她身上背负的重担,注定她无法任性妄为。
她背后无人撑腰,遇到委屈只能自己吞下去。
不惹事,是她的原则。
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过的。
孟樱想起什么,脸色微微发白,无措地抿抿唇角,说:“是啊,朝朝,我们还是走吧。”
“……”
颜朝朝来回看了看她们,心里有些酸,“行,先吃饭。”
两人肉眼可见的松口气。
颜朝朝深觉这件事比她想象的严重。
午饭后,颜朝朝回到宿舍,没瞧见易棠,一问才知道,她就没从练舞室出来。
颜朝朝都到走廊了,想了想,还是折返回来,揣了几包零食在身上。
练舞室的人比她想象的多,大概有十多个都是不吃饭,练到忘乎所以的地步。
颜朝朝跟古念打个招呼,然后把易棠喊出来。
风景如画的走廊尽头,微风徐徐,绿树落阴,倒是不太热,就是闷。
易棠随意用手背抹了汗,喘着粗气问:“什么事?”
颜朝朝从兜里拿出零食和湿巾,一股脑儿丢给她,“你先收拾,我去买瓶水,细聊。”
易棠点头,不多话。
原A班的五人里,只有她胆子最大,敢闯敢说,坚韧到极致。
所以,颜朝朝什么事都喜欢找她商量,她也有本事说服其他几人,于她而言,少了很多步骤。
是个非常好的合作对象。
“呐。”
颜朝朝把水递给她,“知道你不喜欢饮料,苏打水可以吗?”
易棠抬眸,干净清冷的眸子,被光镀上一层亮,像极了琥珀。
“谢谢。”
她拧开水,喝了两口,问:“直说吧,找我干嘛?”
颜朝朝沉默片刻,等她吃差不多,才问:“杭俊朗找过你吗?”
易棠瞬间没了吃东西的胃口,舌尖舔了舔唇间,又喝了几大口水。
“找过。”语调偏冷。
“他找你做什么?”
易棠看她,“他今天不是单独叫了你?你不知道?”
“知道,”颜朝朝说,“但我把他骂了一顿,所以……”
颜朝朝无奈摊手,“具体内情我不清楚,你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