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西时抱着不明所以的颜朝朝,在黑皮沙发上坐下,顺带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保温桶。
不留情面道:“拿着你的东西,滚。”
白音音彻底红了眼,瘦弱的身子都在抖,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我见犹怜得很。
“西时哥哥…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你直说嘛,我改就是了。”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以后别再找我。”
沉西时丝毫不掩饰话语里的厌烦。
无情的明明白白。
颜朝朝忍不住翻个白眼,小声骂一句,“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
还白月光呢,果然就是个喂不熟的。
沉西时低眸扫了她一眼,没多少情绪,但就是挺危险的。
颜朝朝以后很多事还要他帮忙,所以果断的闭上嘴,乖乖看戏。
白音音后腰抵在桌边,勉强站稳,用哭红的眼睛看着沉西时,似乎想要惹他心疼,但是沉西时冷漠的一批。
根本就不吃这套。
白音音无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
“我看你吃完早饭就走,西时哥哥不要浪费我的心意,我亲手做的早饭,你多少吃一点。”
说着,打开保温桶,饭香飘出。
颜朝朝都忍不住动了食欲。
但是沉西时却拿过颜朝朝怀里的保温桶,冷漠道:“我更喜欢朝朝送来的,你可以走了。”
“冬——”
保温桶被放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并不悦耳的声音。
似乎在昭显着他为数不多的耐心。
颜朝朝突然好奇,白音音究竟干了什么事,能让沉西时这么纵着,又如此厌恶?
挺矛盾的。
白音音的眼泪又落下来了,“西时哥哥……”
“出去。”
沉西时依旧冷着脸,但没说‘滚‘。
应该是动了恻隐之心。
啧。
颜朝朝咂舌,果然是被绿了。
哈哈哈,名震京城的沉四爷居然也有被绿的一天,笑死!
白音音到底是被沉西时宠过的,哪里受得了三番四次的冷脸,当即就哭着跑开了。
颜朝朝也识趣地撤出沉西时的怀抱,在旁边的单人沙发落座,看好戏道:
“真被绿了呀,啧啧啧~”
笑的不可谓不高兴。
沉西时面无异色地喊江晰进来,“把东西都扔了,包括这个。”
他指了指颜朝朝送来的早饭。
江晰准备答应的嘴巴僵住,求助地看向颜朝朝。
颜朝朝黑脸,“你跟白音音的事儿,干嘛把火撒到我身上,早饭必须吃!我好心送过来的!”
沉西时转眸看她,脸上一丝情绪都没有,但眼神却没那么冷了。
颜朝朝嚣张地抬着下巴,凶巴巴的,神气得很,跟小时候闹着要他吃饭时一模一样。
简直无法无天,骄纵起来谁都拿她没办法。
偏偏又长了一张精致到极点的脸,让人生不起气来。
沉西时收回视线,默许道:“依她。”
江晰麻熘带着白音音送来的东西出去,顺带体贴地关上门。
颜朝朝:“……”
她是沉太太时,都不见他这么殷勤。
颜朝朝撇了撇小嘴,抬手打开保温桶,一点点把东西摆出来。
最后把快子递给沉西时,俏声说:“小叔先吃着,吃完咱们聊聊?”
沉西时撇她一眼,“直说吧,同不同意的,也不会因为我吃不吃饭而改变。”
言罢,夹了个蒸饺,慢条斯理地吃着。
他吃东西一直很斯文,有种浸透在骨子里的尊贵,一看就知出身不凡。
颜朝朝坐回小沙发,姿态懒懒地窝着。
“你跟白音音什么关系我不管,但你两次拿我当挡箭牌,是不是该给点好处?”
“比如?”
“公平,”颜朝朝说,“选秀的公平。”
沉西时放下快子,饶有兴味地看着颜朝朝,“你确定我是拿你当挡箭牌,而不是帮你减少麻烦?”
颜朝朝皱眉,“什么意思?”
沉西时问:“知道白家扎根娱乐圈吗?”
“……”
这个颜朝朝还真不知道,“白家不是主打实体吗?”
“那都是湖弄人的,”沉西时说,“白家很早之前就盯上了娱乐圈这块肥肉,现在早已根基深固。”
颜朝朝迷惑:“…这跟我什么关系?”
沉西时往后仰,肩背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一派慵懒从容。
“如果你不进娱乐圈,这跟你确实没关系,但你非闹着要去,你觉得白音音会轻易放过你?她可不知道你的身份。”
虽然颜家在京城的权势仅次于沉家,但是京城鲜少有人知道颜朝朝是颜家小姐。
即便颜朝朝跟他结婚,也没有过多暴露身份。
所以白音音见过颜朝朝那么多次,都只以为颜朝朝是他养在身边的情儿。
对此,他也没有过多解释,毕竟颜家藏着颜朝朝,是因为……
颜朝朝‘啧‘一声,烦躁道:“我都跟你没关系了,她还找我麻烦干嘛?”
“没关系吗?过几日的大寿,你以什么身份回沉宅?”
“我……”
颜朝朝刚说一个字就梗住,沉西时的目光落过来,带着笑,“你敢说离婚的事?”
不算很疑问的语气,显然已经看透她的心思。
颜朝朝软了骨头,垂头丧气的。
她和沉西时的婚姻,是她求沉家老太太才有的,如果现在告诉老太太,婚事吹了。
只怕老太太会不高兴。
更何况,两家老人都欢喜这门婚事,绝不希望看到如今的局面。
所以很多场合,她和沉西时还要装成夫妻。
三年五载的,只要他们没有寻到真正喜欢的人,就要一直装下去。
而这,是她一手造成。
她还有什么脸面跟沉西时要好处?
“……”
颜朝朝沉默良久,久到沉西时吃完早饭,开始办公,她才抬起头问:
“你怎么知道白音音不会放过我?难道你也觉得白音音不是好鸟?”
她语气里有丝丝期待。
沉西时微微偏头,视线越过电脑,直直看向她,“在你眼里,我那么瞎吗?”
一年多时间里,白音音陷害颜朝朝多少次,他心知肚明。
只不过,很多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颜朝朝冷笑,“难怪。”
难怪每次他都是敷衍了事,谁也不偏帮,除非实在过分,他一般都懒得露面。
而她那时候也是鬼迷心窍得很,怕他不高兴,半点儿没动白音音。
她脸上的嘲讽太过明显,沉西时收回视线,懒得计较。
“那……”
颜朝朝羊装无意道:“那我现在要是想动白音音,动白家,沉四爷会阻拦吗?”
有些账,她也该算算了。
就是不知道沉西时还会不会帮着他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