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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旺只是说了个谎,说是起晚了,他没打算让别人知道,他晚上去砖窑厂干活的事。
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西头庄和周家坑的恩怨,砖窑厂毕竟在周家坑,他现在去周家坑上班,赵来顺要是知道了,肯定得锤他。
第二,赵来顺要是知道他夜里不睡觉而去上班挣钱,也会锤他,甚至说不准找点什么惩罚他。
所以他还是决定选择不要说,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但是赵来顺是谁,猴精猴精的,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两只狐狸一样的眼睛,眯着扫过他脸上,但凡有一丝破绽都别想逃过他眼睛。
而柳家旺现在已经不是刚来那个腼腆,说谎都结巴的小伙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即使说谎,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队长,王师傅找你!”
这时耳边飘来一句话,解救了他,赵来顺“哎”的应了声,然后看了他一眼,便背着手离开了。
柳家旺看着人已经走远,扛着肩上的锄头,往今天要翻的那块地儿走去,他和另一对老两口一组,人家干了一上午,已经干完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下午得干完。
他去到时,人家已经在卖力的干活了,好在是春天,雨水充足,泥土不会干燥,一锄头下去,不用很费力。
要是搁秋天干旱得地表都开裂的时候,那翻完一块地能累得小命都没了。
“金花婶!旺财叔!”柳家旺喊了声,跟正在干活的两人打招呼。
“哎,你这小子上午干啥去了,就我跟你婶,还想着今天把它翻完,估计赶不及呢。”姜旺财转头看了眼在田垄上卷着裤腿的柳家旺说道。
“金花婶,旺财叔,对不住,我起晚了,下午我加把劲,争取翻完它再收工。”
“才翻了三分之一多点儿,这都快下午两点了,实在翻不完就留明天吧,别逞能!”
曹金花平时对柳家旺的印象还是不错了,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人能干,还有情有义,之前帮着乔家料理乔冬梅的后事,她就觉得这后生不错,只是她没闺女,要有,肯定让她做自己的女婿。
“我知道了,金花婶!”
他说着,赤脚下田,踩着松软的泥土,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锄头举起落下,脚下的泥土被翻了过来。
其实队里有驴,但是赵来顺觉得用驴还不如用人翻得要好,而且现在属于播种完的闲暇日子,让驴休息休息。
三个人偶尔搭下嘴,聊两句,但是手上的锄头都没停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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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斜,光线照得人直晃眼,柳家旺低着头,头上的大草帽帽檐往下压了一点,挡住了光线。
虽然还是早春,但是今年的气温比往年似乎要暖得早,里边是件背心,外面套了件薄外套,此刻已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
额头也是一层汗,豆大的汗滴往下滴到脚下的泥土里,但是他连停下擦把汗的功夫都没有,一个劲儿的勐干,就想早点收工。
两口子见他这么卖力还夸了一下,他也只是笑了笑,没做回应。
赵来顺去而复返,站在田垄看了会在那勐干仿佛不会累的柳家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柳家旺也注意到他了,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不自觉的放慢了下速度。
用脚踩着翻过来的泥土,等他眼角余光看见赵来顺走了,又继续撸起锄头勐干。
于是,太阳还没下山,他们已经干完了三分之二有多,只剩下身后一小块不到三分之一。
两口子都对柳家旺称赞有加,觉得年轻人体力就是好,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还不一定能比得过柳家旺。
主要是两人年纪要大,像姜旺财都五十二了,腰板都没那么直了,干一会儿,得站着歇一会儿,曹金花还好,是个干活的能手。
但到底是个女的,力气自然也不能跟男的比,那锄头又重,举起落下都得力气,两人上午能干完三分之一,已经是不错了。
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柳家旺又加快了速度,把最后剩的那点收收尾,就完成了。
“到底是年轻人啊,要是今天你不来,就跟你金花婶,说不定明天都不一定能翻完呢?”姜旺财和柳家旺在田边的小水坑里洗脚,他拍了拍柳家旺的肩头,话语里尽是赞扬。
“那我先走了,旺财叔,金花婶!”柳家旺快速洗完脚上的泥巴,穿上那破旧的解放鞋,没等他们回应就走了。
“这小子走这么快,跟屁股着火似的。”姜旺财拿出旱烟斗一边点着,抬眼看了眼那一下子就跑得老远,眼看着就要消息不见的背影,笑了笑说道。
“他不是要结婚了吗?肯定赶着回去见对象,这新鲜劲儿还没过呢,那不得用跑着的啊!”曹金花笑了笑附和道。
柳家旺没有回去换衣服,反正晚上干活也是又会弄脏,省得又洗多一次,去食堂打了份饭,吃完就匆匆往周家坑赶。
走到路口时他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没发现有人跟着,才放心的继续往前走。
正好在敲钟的前一刻赶到,他跑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的,其他两位早已经在工位上准备就绪了,看见他姗姗来迟,目光里闪过一抹异样。
这里有个规定,一般得提前十分钟到,做好准备工作。
“不好意思,两位师傅,是我来晚了!”柳家旺略微弯腰,语气里带着歉意。
两人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开始工作。
柳家旺跟在他们身后,哪边需要帮忙他就去帮忙,像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忙得他晕头转向的。
然后许是他太累了,拉着一板车的转,他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人摔倒在地,板车往前倾,车上了砖哗啦啦的掉了地上,很多都碎成了两半。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安静了,这是将近一板车的砖块,不是一两块。
“你小子完了,等着二爷收拾你吧!”两人中的其中一个身材矮小,长得一脸贼眉鼠眼的人在那幸灾乐祸。
他还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只听过水娃喊过他傻根。
那是他还在心里憋笑,得多傻才会取名叫傻根。
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找了个这么笨的,打杂都打不好,不是给他们添堵吗。
而另一个则什么也没说,把那些好的给捡了出来。
“有才哥,我来就行!”柳家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摔疼的膝盖,赶忙去拿他手里的砖块。
薛有才放开手,让他自己捡,给那人递了个眼神,两人回到工位继续干活。
柳家旺把那些好的都捡了出来,拉去外面堆砌好。
那些断成两半的就堆在旁边,看明天周二爷要怎么处理,他也认了,毕竟是他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时间在慢慢过去,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因为有了第一次,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再犯错误,要不然人家得让他卷铺盖卷滚蛋。
“柳家旺,快把这些清出去,磨磨唧唧的干啥呢?”尽管强迫自己精神起来,但是毕竟昨天下午劳作了一下午,这又快熬了一夜,眼皮还是没忍住在打起了架。
他应了声,走到一边的水缸里捧了捧水往脸上一泼,瞬间清醒,又赶忙去搬砖。
他就这样来回跑了不下十趟,把烧出来的都搬出去堆砌好。
远处传来公鸡打鸣声,还有犬吠声,听着像是从西头庄那边传来的。
他得赶在七点之前做完,然后赶回去还可以睡上一个多小时。
塔读@ “你赶紧清理完,然后把卫生搞搞,才可以下班,听到没?”柳家旺拉着车再进去时,那贼眉鼠眼的傻根跟他说了句,然后往外走。 其实还没到下班的点,他昨天也发现了,他也是提前走的。 “我知道了!”柳家旺大声的应了声,然后看向还在那收拾的薛有才,“有才哥,您还不走吗?” 薛有才没搭理他,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柳家旺感觉自己问了句特傻的话,还没到下班时间,人家没走不是很正常吗?倒是那个提前走的才不正常。 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也轮不到他说什么。 又过了半个小时,薛有才也提着水壶走了,就只剩下柳家旺。 柳家旺手脚利索的拉完最后一车,也下班了,脸上身上脏兮兮的也来不及擦洗一下,就往外奔。 他心里想着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起码能省一倍时间不止。 可是现在他没票不说,身上还穷得叮当响,哪里买得起自行车。 因为实在饿得紧,回到西头庄他直接绕去食堂拿了两馒头就走了,赵富贵出来时余光只看到了个有些熟悉的背影,但是当他想再看一时已经没了人影。 塔读@ 柳家旺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往家里赶,在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把最后一点渣子塞进嘴里,嚼两嚼,咽了下去。 进屋之后,到水缸里舀一勺水勐灌了几口,直接躺下,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食堂里,赵来顺过来打早饭,其实他那媳妇儿也有做,但是最近两人在吵架,所以马寡妇不给他吃,让他自己解决。 赵来顺也是个有脾气的,他哼了声,扭头就出去了,背着手来到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