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衣衫褴褛的路边人,郭建浩强忍着怒火,来到一名还能站起来走几步的小孩儿身边,刚才这小男孩儿是把自己瓶子里的几滴水给他身旁的老妇人滴几口水。老妇人看着年龄已经六十多岁了,不像是母亲的年龄,但也不好唐突询问关系,只好和孩子说几句话。
郭建浩想把自己带来的食物分给这个小孩儿,但是银针制止了他。银针摇摇头,给他递眼神。让他看一看周围的人,郭建浩明白了,如果把这个食物交给这个孩子,周围饥肠辘辘的人就会跑来疯抢。正在郭建浩把食物又收回来的瞬间,对面的一个看不出来年龄的,大概是个壮年吧,突然一闭眼就死了。
“孩子,这里发生了什么?看着还算年轻就死了?”郭建浩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没,没水喝了,什么,什么年龄的人都谁死,年轻的,年老的,反正大家都有死的一天,大家没力气了,尸体就在大街上腐烂,好多人,都,都得病了。”这孩子看着也不大点,说话的口气和身体一样都颤颤巍巍,少气无力。
“为啥没水喝?”
这乱石滩有那么美丽的水源供应给本门弟子,居然不给这些水喝,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不给水喝,喝的都是脏水,脏水啊,里面都是练矿的污水,喝了全都烂肚子,不敢喝了。”那孩子说完就哭起来,旁边的老妇人也掉眼泪,“俺爹就喝了脏水,就……”
“孩子,先别哭,你们这些人是哪来的,如果是乱石滩的他们为啥不让你们喝好的水?”
“乱石滩?我们和乱石滩没一点关系啊,我们原本就是在这地方放牧的,乱石滩的人说建了个城可以不再让我们没地方住,大家都被骗了,让我们给他们卖命做什么兵器,还不让吃喝,大家跑出去找水喝找东西吃,就被殴打,最后大家都不敢了,只能这样,放的牛羊都被他们宰杀吃了,我们一分钱都没有,只能,只能……”
孩子话还没说完就晕倒闭气了,那个老妇人空空地看着眼前的孩子,瞬间只能沙哑的张着嘴,连哭的眼泪都流不出来,没了水哪来的泪水啊?
银针赶快上前,试了试孩子的身体状况,然后长吁一口气,他对着老妇人说:“孩子有救,只是不能长期说话,没水喝,阴阳都虚弱,肺气都虚弱到快要支撑不住了。”
“银针,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有水喝吧,不能都成这个样子!”
“我也在想办法,但是凭我们二人之力也没法让这些人都喝上水啊,就算把胡杨里那里的水引过来,那还有一段距离,何况有哨兵把守。”
郭建浩沉吟许久,无助地叹气,发现自己如此渺小,这点微薄之力都办不到。正在想着,那边好像又传来一声嚎叫,又有人倒了下去。
“没办法了,我去取水,送多少是多少!”郭建浩实在等不及了,这就要动身,不远处突然传来几个人在说话,仔细辨认好像耳熟,等真的看见了,他和银针真是情不自禁,跳了起来。
来的人太多了,他们俩都不知道怎么都已经满脸泪花了,见郭建浩和银针笑得都呼出来,那边的一些人倒是从容不迫,走过来后把他们抱在怀里。
“见了我们怎么都哭了,不欢迎我们啊?”
“没有,真没有想哭,只是太意外了,这乱石滩也不好走,怎么找到我们俩的?”
因为这些人都不是一个门派的,居然聚集在一起让人也是好奇。来的人有龙花,龙跃和龙鸣,他们还带着银针的弟子阵天,那边的站着阙西和阙上,这群人背后还站着更让人意外的,蝴铃,他还背着大蒲扇。
“蝴铃,不是让你帮着二哥操持家务,怎么也跟着过来了,你二哥不训你?”郭建浩邹着眉头,这孩子不听话,不懂家庭的重担。
“我哥说让我让我跟着大家学习,见见外面的危险和艰难,二来我也是为了救俺爹娘,三来就是为了送水的!”
蝴铃说的理直气壮,郭建浩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这些人居然是来送水的?可仔细查看他们都没有带来什么送水的器具,没见到水是从哪搬运过来。
“你们是怎么遇见的,龙鸣,你身体没事了?”
“托你的福,我已经没事了,我也是好了之后回到天阵派,听龙鸣说你们已经离开天阵派了,你老爹说离开天阵之后应该是来德恩门,我就和师姐和师弟来德恩门,于是就来德恩门了。之后你大概也能猜出来我们怎么走在一起的?”
龙鸣一直说话都很绕,但是脑子好使,上下嘴皮子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这几个人就是这么认识的,可是郭建浩想说的不是这个,怎么送水还是最关键的。他要开口,阙西给大家号令,就看这些走在一起的人的本事了。
龙花,龙跃和龙鸣三个人手高举头顶,巨大的阵法笼罩了整个乱石滩的天空,这个时候有人闻声跑了过来,郭建浩猜测应该是乱石滩的一些弟子朝这里跑过来,撞击的声音在阵法的笼罩下咣咣直响,那边,阵天和蝴铃驱散人群,让他们尽量进房屋里不要出来。
缺席和阙上这时候探着天地,等走到了确定的位置,二人交换眼神,然后点点头,他们一拍地面,巨大的水从地面喷涌出来,干净的泉水连着缝隙,街道的一排排地面开始裂缝,水就像河流一样奔涌出来。屋子里的人见到这些水流出来,高兴地趴在蹦出的地面上不停地喝,就好像一百年都没见过水一样。
龙花带着两个师弟硬硬地控制阵法的时效,不过郭建浩和银针也担心,万一有人能力高超破坏了阵法,而且这三个人当中谁是针眼还说不准,这担心并不多余,突然,那边的蝴铃背着的大蒲扇有的感知,因为蒲扇上有三个铃铛,有个铃铛叮叮叮铃晃了晃,他立刻跑了过来,藏在郭建浩的背后,好像挺害怕的样子。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我觉得有什么人来了,估计是乱石滩的人,我这铃铛很灵验的,只要和哪个人打过交道,就会有反应。”
“你出去游玩,打交道的人不计其数,不也和我打过交道么?”
“这个铃铛只和别人攻击过我的人才会有反应,一定是乱石滩的人!”
蝴铃话刚未落,那边龙鸣的手链就破了一个珠子,看来他是针眼,但旁边的龙跃让龙鸣撑住。这个时候,阵法制造的保护罩又撞击了一下,三个天阵派的最高阶弟子就这样硬撑,郭建浩很着急,赶快走过来:“你们这样撑着阵法,最终会受伤的!”
“我们可不是和从前一样了,放心吧,马上就会变化了!”
郭建浩不明白龙鸣的话,他跟着抬头朝天空看去,这是什么啊,怎么到处都是羽毛?白色的灰色的羽毛。
“怎么样?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很厉害?幻术,天阵派的上上下下的弟子都会那么几招幻术的,就长老的弟子没了手臂还会点呢,是吧,阵天?”龙鸣咧着嘴笑着,阵天听龙鸣叫他名字,也走了过来,看了天空的羽毛不甘心了,他也跃跃欲试,把鞋子脱了,露出脚趾,两只脚合在一起拍了拍,一只小猴子蹦着跳着就跑走了。
“阵天,你只会弄出猴子耍,那有啥用处?”
“小看我了,这可是幻术,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它不是什么正在修行的动物,等一会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