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姐的话不能不信却也不能全信,确定有白骨才能佐证她说的陕川剿匪,要不然,我这心里总要打下问号。”
宋思媛话音未落,岳观潮挠着后脑勺揶揄道:“不是……你到现在还怀疑人家?”
“不是怀疑她,只是要求证细节,我们和她认识才几天,你和她就聊了一晚上,就知根知底了?有些话她很可能瞒了下来,像她这样在江湖上混的,不会把话全说出去的,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他们说着话又转过几道山湾,眼见附近出现空地终于见了干柴,三人拿出准备的好的竹篓子,把能烧的全给捡起来,沿着走来的路回到关帝庙。
一进门,主殿地面已经被拖洗干净,被山里冷风吹过几遍,立马变得干燥起来,只残留几片湿痕,岳二炮和唐大阳累得靠在关二爷脚下的石台上,呜呼喘着气。
“天色不早了,赶紧升火吧。”
岳观潮看向前面,祭拜关二爷的三个铜鼎还没被拉走,中间大的刚好用来升温,至于另外两个小的,东西配殿也能派上用场,他把干柴码放进铜鼎,又拿干稻草点了放进去。
等烟雾散尽,铜鼎中的木头霹雳吧啦烧起来,有些木头顶端被烧得滋啦冒水,一点点被烤得干燥开裂。
主殿里,房门一关温度迅速上升,至于另外两个偏殿,就只好用另外两个小点的香炉,虽说不及大炉好用,好在偏殿不大,温度倒也能维持住。
“我看行,这柴火足够咱们添柴一晚上,挨到明天没有问题。”
如此忙活,天色西沉。
岳观潮拍着窗户跳上屋檐,远处的万眼地窟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混沌模糊的浓重云雾,仔细听,远处狼牙呜咽野猪嚎吼,山里的野物趁着夜色,多半是要出来捕猎吃食了!
岳观潮带着徐侠客把关帝庙院门锁上,又把马车解了顶在门后,这才带着诸般家伙事儿回到主殿,他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咸肉、炸丸子,架起铁锅在炉火上烤热,锅中沸腾起雾,更显炊烟热闹。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岳观潮他们赶路劳累半天,早就饿得肚子咕噜响,围坐炉鼎喝着咸肉汤吃着烤馍馍,漂浮不定的心渐渐安稳。
饮食饭毕,他们围坐香炉旁,面目被烤得火热发烫金黄成片,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吃饱喝足,看看怎么分配屋子!”岳观潮添着柴火,对众人说道。
“要不,就让岳二叔、孙大乔、还有唐老伯睡西偏殿,我和任大姐两个人睡东偏殿,你们四个就在大殿里凑合凑合,怎么样?”
宋思媛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三个老年人不能吹风睡偏殿正合适,她和任孔雀是女子,肯定不能跟他们混睡,也要单独一间偏殿,剩下的主殿就只能他们几个挤挤。
“你觉得呢?”
宋思媛把决定权交给岳观潮,他嘬着牙花子点点头:“宋千金都决定了,我还能有啥话说的,就按这个来吧,等晚上我们还能轮流起来守门,别让野狼进来了。”
“对,我刚才就听见野狼吼声,我们这么大动机,不会把野狼野虎啥的引来吧。”
宋思媛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任孔雀却从不在意,一幅不以为然的态度看向她:“妹子,你放哈心,山窝窝里的野兽也是胎生肉长的生灵,最多来这里屋头挡风避寒,不会把人怎么样滴!”
“退一万步说,即便野狼野牛啥的真来了,也不会进关帝庙。”
“不进关帝庙?”
宋思媛对这一点好奇起来。
徐侠客拿油布摩挲着银剑,解释道:“是咧,秦岭的山野百兽都很有灵性,不会进庙观这类的建筑,像冲虚观也是一样,动物大多只敢在山门前活动,不会踏进庙观一步。”
“我以前也不理解为甚为这样,还问过我师父云阳子!”
嗤拉一声,他把银剑收起来,变得神秘兮兮:“我师父说,动物能看得见庙观里的宝光,它们知道这是神神的地盘,不会随便进去冒犯神灵,即便是避雨也只敢停留一时,等避雨结束立马就自己走了。”
任孔雀在秦岭深山经营数十年,对这一点也是无法反驳,点头赞许道:
“小兄弟的话倒是说嘞不错,秦岭是东昆仑,动物都受过东王公的福泽,只要是东王公手下的正封阳神,动物多少都会给个面子,哪怕真就来避雨,也是到驿站其他屋头,不会往武圣庙窝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