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所暗示的风来的地方,指的应该是墓墙之间的缝隙,外面如果是溶洞,那溶洞里的气很容易吹进来,风来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出路,所谓的风其实是溶洞里的气。”
宋思媛如此分析,把阴沉木最可能出现的情况解释得清清楚楚,众人虽有不理解的地方,却仍旧是高兴的,毕竟能找到部分线索,比什么都猜不到活活等死强多了。
“可墓室那么大,我们怎么找缝隙,现在水已经淹过基台,要不了多久就得淹没蚌塔?”
葛达打开明瓦窗看向远处,他们寻找出路时,地下水已经把第二层祭台全部淹没,汉白玉高台下再无建筑,只剩下水光粼粼,整个蚌塔好似突出于海面的白螺孤岛,在墓室中间苦苦支撑!
宋思媛被背包拿起望远镜,看向葛达推开的窗户,他眺望片刻眼前一亮:“这些水恰恰是帮了我们!”
“帮了我们?”众人不解,满脸懵茓。
宋思媛看向众人,点点头:“对,你们想想,如果墓室周围有缝隙,这些水面一定会产生旋涡和波纹,只要看到这些东西就说明找到了墓室缝隙,反之,如果墓壁没有任何涟漪旋涡,就代表墓壁没有缺口,有了这些水,我们不费一点力气就把大部分墓室排除了,只剩下小部分墓室自然就容易很多,我们得找个东西当船,在墓室周围查探一番,看看缝隙到底在哪里!”
“有了!”
岳观潮看向远处飘在水面的破碎木板:“这些木板估摸着是海浪祭台面上的板子,看起来确实是细了一点,我们用绳索捆成木排,当个简易木船是没问题的。”
宋思媛朝他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我们先把木牌扎好,我和你一起去勘察墓壁,我们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
事不宜迟,岳观潮和葛达麻利儿从楼阁下到地面,蹚着已经没过脚腕的水走出蚌塔。
汉白玉台阶已经沉没水下,他们拿起飞虎爪,把飘在高台附近的木板全都拉过去。
这些木板应该是祭台的台板,木材多是厚三五寸、两米长、半尺宽的桃木板,表面仍有颜彩鬼神图画没有冲干净,他们也顾不得吉利不吉利,拿起蚌塔中砍下的朱砂铜绳,把七八块木板固定住头尾,组合成两个一米宽的简单木船。
“葛达,这艘船你们就留着,等水淹到窗户就上船避难,我和宋千金得先查探查探,变得找出口时候抓瞎。”
岳观潮说完把宋思媛接上船,拿起较细的木板做船桨,划出波浪飘向远处的墓墙。
远离蚌塔后,岳宋二人看向身后,只见百余瀑布从墓顶落下,在水面砸出雪白浪花。
墓顶蓝宝长明灯已经熄灭很多,很难完全照亮墓室,剩余长明灯映得水面如暮色海洋,幽暗之中带着水下镜宫反射的粼光余晖,蚌塔好似海滨白螺,渐渐被水流淹没,荡漾起属于它的独特涟漪。
他们划着木船来到墓墙边仔细观察,墓墙上的砖石尽收眼底!
以往他们并没有观察过墓墙,等靠近这些墓墙,二人才意识到墓墙为何如此坚固,存了那么多水都冲不垮——墓墙的砖石与寻常的细小方砖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形状特殊的“卍”字形铁砖,每块砖都有半米宽高,四个砖臂表面还有凹凸纹路,好似交错的犬牙可以互相铆合,如此排布好似无数不断嵌套“田”字的棋盘,分割出千万万方格。
在这些方格间,大如水桶的方形砖石垒砌规整,再用铁水米浆灌满砖缝,外面浇灌一层铁汁石泥,可谓坚如金石。
宋思媛拿起工兵铲敲着墙壁,当啷咯噔响个不停,明显不是砖石那么简单。
她打着手电看向墓墙:“这东西应该不是普通的砖,跟我们在井潭看到的玄铁砖是一样的,只不过形状比较特殊看起来像是卍字符,还有寻常的砖石多是平顺错砌法,这里的铁砖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里面还灌了铁汁,我猜测是北族用来修造陵墓的工艺。”
“不管方法叫什么,在砖石中灌满铁汁米浆再浇筑铁汁石泥,基本上是把防水都做到了极致,这种墓葬如果不是自己塌陷了,千年都未必能被水侵入半分,可见其坚固,也怪不得存那么多水还不塌陷。”
“宋千金,这种墓壁你认识?”
岳观潮反正是不认识,这狗皇帝墓中古怪太多,他确实不可能完全认识。
宋思媛捏着下巴,眼神好奇点头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墓室,不过类似的墓壁铁屏在历史中有记载!”
“《自然宝藏》考古杂志上刊登过国外考古队的文章,一些冒险家曾经在西北地区挖过北元贵族墓,他们挖到主墓室时怎么都挖不动了,用了炸药才完全炸开,后来拿出崩裂的砖石一看,这才发现这些砖石其实是铁砖,连里面的泥沙都掺着铁汁米浆,一旦凝固必定如同山石屏障,固若金汤。”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只是个例,直到挖出更多北元贵族墓,这才确定这种铁砂砖是贵族墓的造墓常制,几乎所有墓葬都会用到,这些人查阅了诸多资料,才知道这种墓室在古代有个名字,铁屏金石墓!”
宋思媛后来借着自家的便利,翻阅过京师藏书馆,这种铁屏金石墓与南宋的帝陵冥宫有关!
南宋末年,丞相陆秀夫带着小皇帝崖山跳海,其余将领官员为免被敌擒获受辱,从者如流。
一时间,崖山海外尸体相籍、血气数月不散,竟至海水不涌、无风无浪,自此以后南宋国灭,华夏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