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昔今日因为身边的药材不足了,就打算上山采点药材,本来贺逍说派手下去采摘的。可是冷云昔觉得自己回到京城之后都没有出去过,于是便还是坚持自己出来一趟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很小声,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但是冷云昔是一个去过战场的人,每天晚上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所以再轻微的脚步声,也难以逃过冷云昔的耳朵。
她已经走到了一片森林中,这里荒无人烟,冷云昔手心渗出了汗水。来人的武功听着脚步声,应该在她之上。
冷云昔不动声色继续向前,这片森林她很熟悉。既然跟踪她的人想跟踪,那她就陪他玩玩。冷云昔脚步开始加快,到一片密林就消失不见了。
冷云昔躲在暗处观察,发现一个人影跟在后面过来,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身穿黑色夜行衣。走路比较迟缓,好像是受了伤,冷云昔走出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了我一路!”冷云昔出声质问。
银色面具的男子看见冷云昔手中的草药,声音低哑毫无感情道:“你,过给我治病。”
冷云昔楞在原地一脸无语,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她就没有见过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病人,他一路跟踪她到这里就只是为了让她给他治病?要治病不会去城里治吗。
冷云昔望了他一眼,警惕道:“我不会治病,侠客还是另找他人吧。”说罢,冷云昔就准备转身离开,不再理会那个受伤的男人。
突然冷云昔感觉到脖子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切断她的脖子。冷云昔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一下,她遇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救他可以,但是银面男子命令式的话语让冷云昔格外不爽。她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救一个来路不明,还各种命令式的人。
“你救还是不救。”男子冷声道,犹如刚出地狱的罗刹,再寂静的森林里格外瘆人。仿佛冷云昔再说一句不救,他就会立刻抹了冷云昔的脖子。
但是冷云昔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好言好语拜托她,她肯定会鼎力相救。现在她才不会去救一个想杀了自己的危险人物。
冷云昔摸了摸衣袖,还好,今天把药粉给带出来了。冷云昔颤颤巍巍道:“好汉,你先把刀从我脖子上拿开。我救我救还不成吗?”
男子闻言狐疑地看了冷云昔一眼,刀从冷云昔的脖子上松开。冷云昔就在他放下刀的一瞬间,一个转身把自制的痒痒粉撒向男子,男子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冷云昔见此赶紧往前不要命地跑,跑了几里路,发现后面没有动静。心里惴惴不安,那男人该不会是死在那里了吧。
那人虽然戴着面具,冷云昔看不到他脸上的血色。但是刚才她就发现那人身上有多处伤痕,虽然身穿黑色夜行衣,但是也可以看见凝结在衣服上的血迹。
虽然他行事不妥,但是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自己见死不救那不和他是一路人了,医者父母心,医者仁心不允许她就这样抛下病人。冷云昔再三思索考虑,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银面男子本就身受重伤,又被冷云昔撒了痒痒粉,更是痛苦难耐。冷云昔一路小跑回来,走到银面男子的面前蹲下来,给他递了一颗药丸。
银面男子狐疑地看着放在逃走了又回来的女人手掌心的红色药丸,迟迟没有接过去。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她意欲何为。
冷云昔知道银面男子刚从死神的手中跑出来,他心有芥蒂也是自然的。冷云昔解释道:“我刚才给你撒了痒痒粉,这个是解药。我不会伤害你的。”
银面男子迟疑了一会,看着冷云昔真诚的眼神,拿过去吞下,他现在身受重伤,又全身发痒,的确是不好受。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银面男子身上的寒气逼人,他倒是很想知道冷云昔是为什么回来的,“你难道不怕我吗?”
“在医者的眼中,患者是没有区别的。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怕你。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对我做什么?”冷云昔鄙弃地看着浑身都是伤的银面男子。
“你还能动吗?”冷云昔看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银面男子,随身带着的刀也掉落在一边。看起来伤得不轻。
银面男子只是盯着冷云昔,一句话都没有说。要不是刚才受到她的威胁,冷云昔都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久到冷云昔都不指望他回答了,突然男子开口了,清冷道:“不可以了。”
冷云昔嘴角抽搐一下这算是哪门子的侠客,这么直接的吗?冷云昔环视一下周围,这里没有什么草药之类的东西。箩筐里虽然也有草药,但是对于外伤的药很少。她是想让他换一个地方疗伤,可是既然不能动了,也勉勉强强在这里给他上药好了。
算了,先帮他止血,不然还没等到她找到草药为他治疗。他就全身的血流尽而亡,到时候她神医的招牌都要砸了。
看着银面男子浑身无力的样子,冷云昔只得亲自动手直接把男子沾染上血的外衣脱下来。
“你在干什么?”男子仿佛被女子的孟浪的举动吓到了。连忙呵斥道:“为什么要脱掉我的衣服?”
冷云昔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不脱下来怎么帮你止血,看你伤到哪里。”在医者的眼中是没有男女之别,他嫌弃自己,她还嫌弃他呢。
要不是因为善良泛滥,她才不会跑回来救他。跟踪狂魔,又冷清寡淡,谁愿意跟他待在一块啊。
好不容易把银面男子的外衫和里衫都脱下来了,映入眼帘的是男子身上那斑驳的伤痕,新伤加旧伤,实在是惨不忍睹。
“你能活到现在也算你命大了。”冷云昔暗自吐槽。她把箩筐放下来,找出刚才采摘的药草,把它放在嘴里咬碎,然后敷在男子的受伤的地方。
男子看着冷云昔熟练的动作,多年行走江湖应有的警惕又回来了,质问道:“这是什么?”
“毒药!”冷云昔没好气地说,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
冷云昔好像出气般在银面男子的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两块布,为他包扎。注意到男子炽热的目光,冷云昔以为他是在意自己从他衣服撕下布料,回应道:“不撕你的,难不成要撕我的?”
银面男子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一朵奇葩。用自己的才智跑掉,又要跑回来送死给他医治。真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矛盾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