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周予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很快的，他将自己以前看到的历史书籍与面前这位先生的长相进行了一番对比，竟有着七八分相似！

没错，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内心中那份熟悉感的来源，这人不就是出现在历史书中无数次，也是新大陆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位总统，人称小罗斯福的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吗？

看到周予的反应，富兰克林罗斯福一时间也觉得奇怪，心想难道对面这个东方人认识自己？可他并没有和对方见过面的印象。

之前他一直都在为威尔逊总统工作，这一次帮助对方完成国际联盟计划失败后，他的政治生涯仿佛也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以至于暂时退出政坛，投身商界，成为某信用储蓄公司的副董事长。

当然，那只是虚职，而他本人则以律师的重身份重新回归自己的老本行，想要借此机会投身商场，为这个战后蓬勃发展的国家从另一个方面作出贡献。

周予脸上的错愕一闪即逝，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伸手跟对方握了握，语气随意道：“幸会幸会，不知道富兰克林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是一名律师，同时也经营着一家风险投资公司。”

周予心中一动，再次开口道：“风险投资我也很有兴趣，特别是现阶段的几个非常有前瞻性的发明，不知道富兰克林先生您的佣金是多少？如果我想要雇佣您的话。”

周予当然不认为这位只是暂时在政坛失意的大人物会甘心到他的公司来当一名律师，而他这么说也是为了给对方加深印象，也以此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他背后的另一重身份。

富兰克林罗斯福先是一怔，随即呵呵笑道：“抱歉，布鲁斯先生，我暂时没有找工作的打算......不过，如果你对风险投资感兴趣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多聊聊。”

“比如投资达达艺术吗？”

周予适时的开了一个玩笑。

“呵呵呵~对，听完了布鲁斯先生的介绍，我也很想收藏一些这里的作品！”

两人正说笑着，那边的马塞尔杜尚已经从工作区跑了回来，他怀里还抱着一些东西。

“久等了布鲁斯先生，这些都是我的作品，它们不被主流艺术圈子所接受，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这些都送给您！”

“送给我？”

周予被这位颇有性情的艺术家给搞懵了，随即笑着道：“呵呵~非常感谢杜尚先生的好意，但这些都是非常优秀的艺术品，我必须为它们制定一个合适的价位。”

周予说着将那些画布打开，一幅幅的欣赏。

这里总共有十九幅画，其中不乏他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的，知道这些东西在若干年后那可是价值连城。

“不好意思女士，请问你们为杜尚先生的作品标价多少？”

周予没有盲目出价，而是先询问展会的发起人。

“哦，杜尚先生的画作现有定价是小篇幅的一百美元，大篇幅的三百美元，那些登上过杂志的五百到五千美元不等。”

周予回味了一下这个时期的这个价格，发现并不便宜，甚至可以说有点小贵。

看来这为杜尚先生心高气傲呀，不过，这些钱对于现在的周予来说也只是小数目，买到就是赚到。

“好，我也不还价，只要是杜尚先生愿意出售的，全部帮我包起来，我都要了。”

“什......什么？都要了？”

周予的这一决定不但将画廊老板和杜尚惊到，就连富兰克林罗斯福也微微感到惊讶。

要知道虽然单幅画拿出来都不算昂贵，但这里杜尚的作品光是明面上的都有二三十件，还不算没摆出来的那些，就算平均每件按照三百美元计算，周予最少也要花费近万美元。

要知道现在可是1917年，这个时代的一万美元相当值钱，普通人甚至十年都赚不到这么多。

“布鲁斯先生......您......您......”

杜尚眼圈微红的看着周予，半天竟没找出合适的词语来。

画廊女老板最先反应过来，像是害怕周予反悔一样，接话道：“好的好的，这位先生，杜尚先生在我们这里共存有大小画作四十三幅，艺术品六件，看您这么喜欢......就算一万美金，您看......”

画廊女老板说出这个数字后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周予却仿佛语不惊人死不休，又补充道：“不光是杜尚先生的作品，这位，这位，还有这位的作品我也全部都要了。”

周予指着展厅里另外几名新锐画家的作品，如同在菜市场买土豆一般，丝毫没有迟疑。

“......”

这一下画廊女老板彻底沉默了，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来捣乱的。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担忧，周予打了个响指，让身后的莱斯伍德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这是摩根担保信托公司的支票，我现在就可以填上合适的数字。”

看到摩根担保信托公司的支票，画廊老板在也没有怀疑，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

“布鲁斯先生......这......我说过这些是赠送给您的，就绝不会收钱！至少......至少这些不会收！”

杜尚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眼支票，但还是坚持了自己最初的决定。

画廊女老板的笑容有些凝固，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财神爷就在面前。

“布鲁斯，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我应该说过也想收藏一些这里的作品。”

富兰克林·罗斯福笑呵呵的说道。

“嗯？对对对，原谅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周予笑着道歉，和这位联邦未来的掌舵人瓜分了新锐艺术展的所有展品。

激动到脸颊泛红的画廊女老板承诺会送货上门，这倒省了周予回去叫车的麻烦。

“呵呵呵~真是愉快的一次购物。”

临分别前，周予谨慎的没有打听这位大人物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他决定从侧面了解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富兰克林先生，有机会再聊。”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布鲁斯先生，那么......再会。”

等周予离开画廊坐上归家的有轨电车后，莱斯伍德终于再也憋不住开口问道：

“那个......老板，那些艺术品......太多了，我们也不能挂的到处都是......”

周予呵呵一笑道：“谁告诉你买回来必须得挂？艺术品也是一种投资，而且今天咱们最大的收获不仅仅是那些艺术品，而是那位气质温和的先生。”

“那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