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很昏暗,被人带到负二层,几个狱卒上来就是拳打脚踢,一顿胖揍。
廷毅护住要害,弓身倒地,任凭他们施暴,没有任何反抗。
“头儿,要不要偷偷把他卡察了?”一个狱卒私语道。
“现在还不行,被将军知道了,要军法处置的,咱们收了校尉的钱财,就得替他办事,先打一顿出出气。”另外一个狱卒猥琐的踹了廷毅几脚,离开了大牢。
潮湿发霉的气味,熏的廷毅鼻子直痒痒,打了一个喷嚏,带动着胸口一阵剧痛。
这班狱卒下手还真狠,肋骨断了两根,头部被打破,血迹顺着光头流下来,脸庞密布着血迹,颇为恐怖。
内力尚在,忍住痛楚,廷毅费劲坐正身子,开始运功,调息。
牢房同一个房间,还有一个人,一直躲在最里面,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廷毅暂且不去管他。
被叛军抓住,应该凶多吉少,早点死掉,早点回去现代社会,好去找那个贱蹄子报仇。
来大唐走一朝,也有收获,每念及此,便心无二意,在大牢里熬着,等大限到来。
隔三差五,狱卒就拉着廷毅一通折磨,拳打脚踢不过瘾,就拿棍棒等钝器伺候,表面看不出伤痕,体内淤痕遍布。
“这小子可真能抗打,换做别人早就打废了。”狱卒甲喝着酒,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嚎道。
“是啊,妈的,我腿都踹疼了,骨头真硬。”狱卒乙揉了揉大腿,灌了一口劣质的酒水。
“东都洛阳拿下了吗?”
“没,哪里那么好攻破,那可是东都,上面在调集兵马中。”
“校尉那里怎么说,继续折磨还是偷偷拉出去砍了?”
“将军不同意杀僧众,有损阴德。”
两个狱卒的对话,虽然小声,但廷毅听得一清二楚。
每次挨揍之后,马上调息运功,修炼效果居然不错,现在不仅实力恢复,比以前似乎还强上一分。
运功调息完毕,靠着墙休息的廷毅,身边那个木头人总算说话了。
文质彬彬的男人,年长廷毅十几岁,问廷毅犯了何罪,被羁押在此。
何罪之有?廷毅告诉他,自己带队击杀叛军而已,这些叛逆不是人人得而诛之么。
狱友不禁肃然起敬,没想到,年纪轻轻,就组织起队伍狙杀叛军。
问廷毅名号,廷毅沉默不语,狱友摇头,不再询问此事。
某一天夜里,城里兵马声颇为嘈杂,嘶喊声此起彼伏,似乎发生激烈的城池攻防战。
越是这个时候,恐怕越容易激起叛军杀意,自己这些看押犯人随时会被卡察掉。
这个木头人谈吐不凡,不像是十恶不赦之人。
廷毅问他身份,只是说庶人一个,流浪途中,被抓壮丁,结果除了吃喝睡,基本上啥也不会,关押到现在。
想起来了,似乎吟诗作对很是不错,但这些东西叛军根本不需要,你好歹帮着喂草放牛也行啊。
廷毅有一次装死,听到他念了几首诗,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大牢里原有的二十几个人,现在只有五六个还活着。
今晚的断头饭不知道要端到谁面前。
爱谁谁,廷毅照常修炼,不去管这些。
午夜时分,狱卒吱呀一声,推开牢门,端着饭菜,往廷毅这边走来。
睁开眼睛,苦笑一声,廷毅道:“总算来了么?”
狱卒打开廷毅他们两个人的房门,把饭菜摆在了一个小桌上,随即出去站在门口。
“兄弟,我先走一步了!”廷毅坐下,拿起快子开动起来。
门口两个狱卒看到廷毅吃起了饭菜,不停的交头接耳,走到一边商量着什么。
木头人看着狱卒的表情,莫不是该自己上路,断头饭却被和尚吃了?
有酒有肉,伙食还不错,廷毅美美的啃吃着,好不痛快!
“小兄弟,断头饭你可能吃错了,那是我的!”
卧槽,断头饭这年头也有人抢吗?
有没有搞错,廷毅喝了一大口酒,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等会狱卒来,自己跟着走就是。
“你好好活着吧,就算是你的,我也吃定了,哈哈!”廷毅接着用餐,很快就吃光喝光,颇为爽快。
“小兄弟,你就不怕下毒?”木头人有点担心。
“毒死了无所谓,来世咱们再做兄弟吧。”
这个人根本就不怕死,道行如此之深吗,如此年轻就成为高僧大德?
木头人看他不仅武功高强,居然已参透生死,心生敬意。
有几次狱卒找木头人麻烦,都被廷毅找茬顶了下来,狱卒的怒火都倾泻在廷毅身上,木头人很是感动。
看到廷毅马上要上路,居然有几分不舍来。
唐人离别喜欢赠送诗歌,廷毅记得王维就是761年去世的,也就是后年。
那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天下皆知。
“遥望兄弟登高处,遍插朱萸少一人!”廷毅笑道。
“小兄弟好诗啊!”木头人刚想到这首诗,没曾想却被小兄弟念了出来。
“兄弟有所不知,他的另外一句在后世更有名。”
“哦?后世?哪一句?”木头人十分吃惊,这小兄弟难道参悟了轮回不成。
“每逢佳节胖三斤。”廷毅笑道。
木头人思忖一会,大笑不止。
狱卒掐着点过来门口,指了指廷毅:“该上路了!”
廷毅抖了抖手链,靠近狱卒身边之时,勐地甩出手中手链,狱卒猝不及防,头部被击中,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大牢其余人等见状鸦雀无声,他们没想到廷毅雷霆一击,狱卒立毙于手下。
廷毅在狱卒身上摸索出了钥匙,给自己打开了枷锁。
此时另外一个同伴摇晃着下来查看上路情况,正待呵斥,一道黑影袭来,还没有看清状况,狱卒就已经上路了。
一刻钟时间,两个狱卒均已被廷毅干掉。
奇怪的是这两天大牢的守卫非常少,廷毅拿出钥匙,索性将牢内的众人都放了出来。
那几个人都不敢上去,无奈之下,廷毅换了狱卒的衣服,戴着狱卒的帽子,往上走去。
刚探出头,廷毅看到一个人朝他不停招手,连忙靠过去。
“怎样了?”那人问。
廷毅比划了一下挥砍的动作,那人笑着点点头。
黑夜里彼此看不太清晰,城里宵禁很严格,特别现在是战时。
廷毅跟着那人走近一处帐篷,随意躺下,现在可出不去,只能等着天亮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