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也好?”魏幻枫忽的扬眉,意味不明道。
喜公公心中一惊,没有说话。
魏幻枫起身,将手搭在喜公公的肩膀上,力道一寸寸加重,忽的松开,“喜公公,公主离开一事交给你,若是不能说服公主留下来,公主离开,你知道你的下场,朕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机会。”
下场两个字似一记重拳一般砸进喜公公心中,皇上心中已然对他不满,若是公主走了,自己只有一死。
俯身下去,磕头谢了恩,才退下去。
“皇上,公主既想离开,您为何不让她离去?”纤纤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脸笑意。
魏幻枫叹了一口气,伸手将纤纤拉进自己怀中,声音低缓而又压抑,“她孤身一人,如今又怀着孩子,朕始终不忍心让她在外面吃苦。”
“可公主不一定这样认为的。”纤纤轻语道,吃苦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谓的担心,往往是自身强加在别人身上的多余之物而已。
魏幻枫口口声声说是担心魏灵,实际上,为何想要将人留下,他自己心中清楚。
身边的人一个个失望离去,最后众叛亲离,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好。
“朕知道,你心中爱的不是朕,不过只要你在朕身边,朕便会给你想要的。”
纤纤缓缓一笑,“皇上,我们不过是在自取所需罢了,更何况,如今臣妾有了皇上的孩子!”说着抚上肚子,眼中一片柔软的光芒。
魏幻枫一愣,眼中有不可置信,忽的笑了,“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有孩子了。
“是啊,若不是手受伤,顺便让太医帮臣妾诊断一下,臣妾也不会发现,皇上,我们有孩子了,你可喜欢?”后宫中,一向都是以孩子为制胜的法宝,若生了男子,母凭子贵,她的身份便完全不一样了。
爱,不过奢谈而已,后宫中,只有利益。
魏幻枫抑制不住的欢喜,毕竟是他的孩子,“以后好生养着,你的宫殿太过偏远,朕让人给你换一处。”
“皇上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几乎毫不犹疑的回答。
纤纤心中似被蜜蜂蛰了一下,女孩,她自是知道,不会是魏钰的原因,皇上即便再喜欢魏钰,他的生母不过一个低贱的宫女,始终得不到支持。
莫不是他还对林锦茵有奢望?
一想到林锦茵,便恨的牙痒,无论是生是死,她都不会再让她破坏自己得来的一切。
“皇上,东璃大军压境,有破竹之势!”侍卫的声音传来。
好一个大军压境。
在他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真当他是软柿子,任意揉捏。
“谁人挂帅!”
外面的侍卫愣了一下,许久才道:“是一个白发男子!”
“白发男子?”纤纤疑惑,“墨陵景身边并没有白发男子?”
“让周将军出战!”
“是!”
“皇上,周深毕竟经验不足,会不会……”纤纤有些担忧。
魏幻枫却不以为意,白发男子,他从未在墨陵景身边看见听说过什么白发男子,想来,墨陵景该是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来,也忑小看他了。
将周深派出去,绰绰有余。
他既不信,自己的地盘,还能输了不成?
另外一边,墨陵景一身白色铠甲,身后一袭红袍迎风招展,衬着一身白发,更显容颜俊逸,只是目光,却似化不开的寒冰一般,只一眼,便让人心生寒意。
“王爷,皇上的大军三日之内必到,只要我们在三日之内拖住魏军,很快就能攻打到苍傲城下。”莫离提醒道。
云初终于将他一身红衣换了下来,端坐在马上,放眼看着山脚下苍茫茫一片,“小景还从未打过败仗,这一次,有魏幻枫受的了。”
墨陵景没有说话,自回了东璃,这身战袍他再没有穿过,如今再次穿上,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光景。
茵儿,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终有一日,会带你纵马天下,看遍世间美景。
“报,王爷,对方派了一名唤周深的将领!”
周深?
墨陵景在心中过了一遍,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信息。
“魏幻枫恐怕还不知你来了,竟派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过来!”云初轻笑。
“顾将军那边如何了?”墨陵景脸色一如方才,看不出半点情绪,天气本就透骨的寒,他的眼神却比那天气还要冷上三分。
莫离连忙回答,“顾将军带着简将军去抵抗西川在赤庄的大军,刚才才传来捷报,赤庄一件是顾将军,,许多旧部不战而降,西川公主大发雷霆,当场便斩了一位将领的头颅,以儆效尤。”
“甚好!”墨陵景回答,也该让秦瑟瑟知道,谁敢惹,谁不敢惹。
用自己的人,去乱他们的军心,这也是送给她的一个大礼。
他倒是要看看,西川和苍傲的结盟之约,还如何进展。
将一封信攥在手心,沉声道:“让翩然去迎敌,胜了以后,将这信送给魏幻枫!”
“对啊,若是翩然一介女子,赢了周深,看苍傲的脸还往哪里搁,不过小景,你这信……”云初疑惑,小景莫不是想要约魏幻枫出战,将人杀了吧?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景仰又深了几分,不过这话这时候,实在不适合说。
“王爷,属下请求和翩然一起出战!”莫离看了一眼身边安静的女子,虽知她的能力,不过却始终不放心。
翩然将勒了勒缰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需要!”说罢骑马扬长而去。
“我……”莫离想去,却又不敢跟上去,待看见自家王爷的眼神,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多谢王爷!”说罢,匆匆追了上去。
“小景,你告诉我,你不仅仅想要杀了魏幻枫吧?”云初还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墨陵景,即便以前,却也没见过,近乎疯狂。
爱,的确能让人发疯。
墨陵景目光放远入眼无物,“不杀,何以代替?”
他本就该死,只不过加快了而已,若能救她,亡了天下又如何,这天下,早就该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