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一切,一人一马朝着城门外走去,快到了城门口,两人寻了一个小摊子坐了下去。
“两位客观,要点什么?”
“两碗馄饨,快一点。”叶允将头上的斗笠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
“两碗馄饨,客观稍等。”
馄饨上来,墨修城提了提筷子,入口便吐了出来,他自小哪吃过这样的东西,一把将筷子甩了。
叶允自是知道自家王爷的性子,只是如今他们根本进不如酒楼,只能凑合着,重新拿了干净的筷子递了过去,压低声音,“爷,特殊时期,将就一会吧!”
墨修城愤愤接过了筷子,一顿饭用的甚不是滋味,付过账,到了城门口,却见两边贴着的抓捕告示,正是他,将斗笠拉了拉。
“你们去哪儿?”
叶允连忙从袖子中掏出来银子,急忙塞进侍卫手用,低声赔笑,“官爷,我们老家有病人,着急出城,您行行好,让我们出去吧。”
自来人的贪念是没有尽头的,侍卫掂量了手中的银子,不接,反将银子塞回了叶允手中,鄙夷道:“就这点银子,还想过去,小爷我喝茶都不够。”
墨修城本就为方才的馄饨一事不满,堂堂安平王,竟落到这等地步,欲发作,却还是忍住了,摸向怀中,拿了一块玉佩出来,冷冷道:“够不够出城的。”
那侍卫接过去,双眼放光,果然是好玉,正欲让人放行,却看见城楼上下来的人,连忙跪了下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修城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下来,心中极度不情愿,却还是跪了下去,低头的瞬间,眼中杀意浮现。
墨祈轩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墨修城身上,只觉得份外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正欲上前问个清楚,却被人唤住了。
“皇上,南阳王求见!”
挽霞在狱中撞墙自尽,他也该找自己了,身后衣袖翩飞,径直离去,翩然狐疑的看了许久,见人远去,也不好多做停留,连忙跟了上去,那个人,怎么越看越熟悉?
罢了,一个不起眼的人而已,这般想着,也没放在心中。
墨修城和叶允双双松了口气,牵着马出了城,云都,终有一日,他会回来的!
天牢中,南阳王盘腿坐在地上,看见墨祈轩进来也不问好。
“大胆南阳王,这是皇上,还不赶紧问好?”小夏子斥责道。
南阳王冷哼一声,目光中尽是不屑,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想让自己行跪拜之礼,他本对墨祈轩的荒诞行为不满,如今当了皇上,只觉得是东璃之祸,冷冷道:“挽霞,葬在何处?”
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不会有人理解。
“按照皇叔的指示,按郡主的仪制,送回去边塞安葬了!”墨祈轩淡淡道。
边塞!
南阳王眼前一亮,端正的身子忽然松懈下来,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垂老,送回去边塞,正是他心中所想的,他从一开始就错了,就不该让挽霞回云都,若是没有回来,也不会白白送了性命。
缓缓将眸子合上,两行清泪落下。
“挽霞是心甘情愿的,她一生都在追寻,其实这样也算一种解脱。”墨祈轩知道自己的话苍白无力,却也不得不说。
若没有算计心机,她还是初回来,那般恣意鲜活的少女,该多好。
“罢了,什么都不重要了,皇上这次来了,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吧,我已是将死之人,临终前,有一句话,要单独告诉皇上。”
其余人自是退了下去,空荡压抑的天牢中,就只剩下两个人。
“南阳王想说什么?”
“皇上可知道,摄政王的母妃?”南阳王目光中带了几分深沉。
墨祈轩一愣,皇叔母妃?
他有些印象,只不过染了一场重病,便香消玉殒了,据说皇爷爷甚是疼爱这为妃子,她的容貌也是世间少有。
“皇上若是记得,大可以查查方面一事,或许能知道些什么。”南阳王语罢,重新坐了下去,却再没有要说的意思。
什么意思?
给自己留下来一个谜团,皇叔母妃已然去世,他如何能查的,更何况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适合查,心中似堵了什么东西,“朕记下了,多谢南阳王提点,稍后,会有人来送南阳王上路,一路,走好!”
若在以前,他定不会下死手,如今登上了至高之位,他才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
南阳王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脸上没有半分惧怕的意思,反是淡然,缓缓一笑,“皇上,可否让我换套衣裳!”
他戎马一生,建功立业,一生荣耀,即便死,也要有尊严的死。
墨祈轩应了下来,唤了人进来服侍。
沐浴,熏香,一层层穿上华服,束发,一丝不苟,似乎在迎接一件庄严而有肃穆之事。
“皇上,臣这一生,鞠躬尽瘁,虽有野心,不过却没有对不起墨氏江山,唯一的一次过错,便是让挽霞回云都!”说罢,接过小夏子手中的酒,轻轻摇晃着,似里面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醇香久远的佳酿一般。
众人还从未见过有人赴死还这般从容淡定的,心中更多的是敬佩。
“咣当”一声,酒杯落地,南阳王唇角噙了一抹微笑,伴着一股浓厚的血迹涌出来,染红了大半边天。
人生,需要历经磨难,人死,不过一瞬间。
“将人送回去边塞厚葬了。”墨祈轩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恐怕从此以后,他都不会来天牢了。
苍傲,离都!
林锦茵并没有入宫,反是被魏幻枫安排在一处雅致的院落中,当然,自是少不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看守,甚至由时绝亲自带领。
魏灵自看见了林锦茵后,死活不和魏幻枫回宫,反是一直跟着林锦茵,一个小孩子,反能陪着她打发时光。
“时大人,你不必时时跟着我,我不会武功,即便想跑,也跑不出去。”林锦茵坐在寒梅旁的桌子旁边,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