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陵景狡黠一笑,目光中深深浅浅尽是玩味,“祖母不过给了些方子,适合补身体的。”说罢将药房从袖子里拿出来。
林锦茵看了许久,疑惑道:“祖母给了一张你男人补身体的药方?”怎么看都像是他胡诌的。
“自然,祖母说我们新婚不久,食髓知味很正常,要我们生了孩子后不必克制。”
什么?
林锦茵一脸不信,祖母怎会说出这般话,即便要说,也不该和墨陵景说,将药方折了起来,“以后不许胡言乱语。”说罢径直离去,耳根子却红透了。
晚间之际,墨陵景一直处理事情,在桌子面前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林锦茵躺在床榻上看着书,神色之间极为配合。
夜风吹了一阵,林锦茵思绪稍稍回了过来,看了许久,眼睛有些乏累了,将书放在枕边,忽的想起墨陵景晚间之际并没有用多少饭,掀了被子便欲去厨房。
只是直到她出去,墨陵景也未发觉,许是看的太认真,她也没有注意,出了内室,素月在外间撑着脑袋打着瞌睡,恍然感觉有人出来,双眼移开,正欲唤出口,被林锦茵阻止了。
“小姐,您这是去哪?”
“我去趟厨房,你在这里伺候着。”如今厨房中该热着粥,倒是不用素月跟着一道去。
素月点头应下,并没有跟着去。
林厨房离院子算不上很远,不过一会便到了,夜色并不算很晚,还有丫鬟在里面收拾,林锦茵进去,众人齐齐行了礼。
“可还有粥?”
“有燕窝粥,银耳粥,玫瑰粥,瘦肉粥,王妃要哪一种?”
“要瘦肉粥,另外加几个小菜,清淡些。”林锦想着墨陵景的喜好,似乎食瘦肉粥的时候多些。
丫鬟手脚极为利索,很快便将之准备好,要帮她送过去之际被她拒绝了,索性也不重,不用劳烦别人。
下了台阶走了一段路,她便感觉有些不对劲,月亮在她背后,清楚的将她影子照耀出来,如今银子重叠处似多了一块衣角。
端着盘子的手紧了紧,是她大意了,被人跟踪了却不知道,正欲转过身看个究竟,人却自己出来了。
“茵儿!”清脆的声音,带了几分熟悉,这种熟悉却让她无比恶心。
竟是他!
“安庆王深夜跟踪我,不知是何目的。”林锦茵并不和他客套。
墨修城一双丹凤眼眯着,“茵儿何必将话说的这般难听,什么叫跟踪,本王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
林锦茵只觉得好笑,哪有这样的人,自己一手设计杀了他的王妃,如今还能笑嘻嘻的和自己谈论,心还真是大,紧了紧手中的托盘,若在待下去,粥便凉了,她懒得和他废话,索性明日便离开了,眼不见为净。
“茵儿,你们明日就要走了,难道你不想父皇的来信吗?”墨修城企图将人留下,林汀兰一死,他更加确定自己对林锦茵的心意,喜欢是真的,利用也是真的。
林锦茵转过身,目光中存了几分揶揄,“即便如此,那和我们无关。”
“你就不想知道,若是皇叔这一走,会有什么后果吗?”墨修城将信摊在她面前,烫金的书信,果然是皇帝的信。
凝眉,她知道他一定会接着说下去。
“父皇在皇宫中为皇叔准备了宴会,皇叔若不回去,便是欺君,此为一,皇叔功高盖主,手握大权,若是不回云都,直接去了苍傲,加上和苍傲前后两件事,皇叔便有叛敌的嫌疑,此为起二,这一二加起来,无论哪一个,皇叔的罪名都跑不了,不过若是你们中间能有一人留下下来,那么情况便完全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乍一听,她还以为墨修城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为他们分析利弊,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冷冷一笑,眸子中的冰冷似冬天镜湖里面的厚重寒冰,怎么也融化不开,“这些事还是不劳安庆王费心了。”
“茵儿,你真的以为皇叔若是去了苍傲,还有回来的机会吗?”
“墨修城,你如今打的是什么算盘,王爷去了苍傲,在云都便无人和你对抗,你可是少了一个对手,不是吗?”索性不和他绕弯子,墨修城的出现是在让人讨厌,就好像喷香的粥里面掉进了一只苍蝇一般。
墨修城神色慢慢变的凝重,上前一步,目光中尽是温柔,“若说本王是为了你呢?”
见了鬼了!
林锦茵嫌弃的后退一步,却发现墨修城亦跟着她的步子上前,还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若不是她腾不出手,她一定将他手扭断,“请你自重!”
“自重,茵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有多甜蜜,如今林汀兰死了,本王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本王诚心悔过,你可能原谅本王?”
“你若是想死的快些,大可以继续胡言乱语,不过我要回去了,恕不奉陪。”转身,便看见身后一袭黑色玄服之人,一脸阴冷的站着。
他来多久了,怎么听不见一点声音?
“城儿这是在做什么?纠缠?”墨陵景语气中极度不快,上前将林锦茵环在怀中。
墨修城睨了林锦茵一眼,脸上不自然的笑笑,“皇叔,城儿偶遇皇婶,皇婶见我新丧,便安慰了我一番,我们不过谈论了以前的一些旧事。”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自己不好过,墨陵景也不要好过。
“旧事?”
林锦茵赶紧到墨陵景握住自己腰的手一寸寸收紧,墨修城这个混蛋,胡说八道什么,“安庆王糊涂了吧?”
“皇婶不必这般担心,只是叙叙旧而已,皇叔很大方的,在说,以前的事,无论是记忆还是感觉,都是难以忘怀的,夜深了,城儿就先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去。
墨陵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用力,忽又松开,两人一道回了屋子,只是一路上皆沉默。
进了屋子,一股暖暖的气息扑免而来,带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的气息,竟让她无比安心,
“小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素月接过林锦茵手中的托盘,竟发现上面的粥品已经有些凉了,“奴婢去热热。”
素月出去,屋子里就只有两人。
“你们说了什么?”
“墨修城说皇上准备了宴会,还分析了一大堆我们不回去的利害关系。”林锦已经并不打算隐瞒。